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蘇英達也是沒轍了。
咬咬牙,他也關了手機。
轉回房間,溫子琳眼淚汪汪地看著他,“蘇沁給我打電話,喊救命。然後電話就斷了,我再打,怎麼也打不通了。”
蘇英達盯住她,腦海裡回蕩起蘇薑的話,“蘇沁是溫子琳教出來的,滿腦子都是走捷徑,一步登天……”
毫無征兆的,他轉身往外走去。
一個小時後,梁丘筠接到蘇英達的電話。
他喝多了酒,醉意朦朧。
“我太後悔了。”
梁丘筠已經睡了,被電話吵醒火氣很大,“深更半夜的,你又發什麼神經?”
蘇英達嘟嘟喃喃,還是那句話,“我太後悔了。”
梁丘筠不想搭理他,剛想掛電話,聽筒裡換成了女人的聲音。
“您好。”
“嗯?”
“這裡是酒吧,這位先生喝醉了,您是他的朋友嗎?能來接他一下嗎?”
梁丘筠硬起心腸,“我不是他朋友,你翻翻他的手機聯係人,給他家裡人打電話吧。”
說著她掛斷了電話。
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後悔的人,也沒有後悔藥可以吃。
她之所以還接蘇英達的電話,是因為蘇薑。
除此以外的話題,她概不接受。
這一夜,幾家歡樂幾家愁。
天色拂曉。
宗晴從床上坐起來。
她一隻腳不方便,動作很是勉強。女護工就在外麵,聽到聲音敲門進來,幫她坐上輪椅,推去衛浴間又折騰了一陣。
好不容易上完廁所,她坐回到床上。
“夫人想起床嗎?”
女護工問。
宗晴搖頭,“我還想睡一會兒,你八點鐘來叫我。”
約的是九點鐘到民政局。
她估算一個小時應該夠了。
“好的。”
女護工轉身出去。
臥房裡剩下宗晴一個人,她沒什麼睡意,側著身體,目光落在窗戶的方向。
簽完了字就正式離婚了,原計劃下午就坐飛機去往海南島。
那邊溫暖,還有不亞於c市的海鮮,先去那邊住幾個月。後麵去哪裡,就看當時的心情。她有錢,又有閒,日子可以過得輕鬆愜意。
之前她是這麼想的。
當時身體很好,覺得天大地大,可以任由著她翱翔,可現在她腳崴了,做什麼都不方便,情緒就有些不對勁了。
她已經五十幾歲,隨著年紀的增大,身體會愈來愈差,類似的事情也會經常發生。
兒子當然是好的,但生病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痛,還有精神上的空,身邊沒個知冷熱的人,她想想都覺得委屈。
眼淚叭嗒地往下流。
一直哭到護工喊她起床,去衛浴間的鏡子前看,一雙眼睛腫得好像兩顆小核桃。
這個樣子怎麼見人?
用冷水敷了幾下,有一點作用,但是不明顯。
而且時間也來不及。
她隻能戴上墨鏡。
知道她要去民政局,陸晨矅把小顧派過來,這個是萬金油,什麼樣的事情都能做。
不過也折騰,勉強準時,九點零一點,坐著輪椅的宗晴,進了民政局的大門。
臨近春節,結婚離婚的人不多,零星的一對兩對,都用詫異的眼神看她。
宗晴反正戴著墨鏡,不在意彆人的打量。
她顧自東張西望,但是沒有看到陸潭。
心緒複雜,她給陸潭打電話。
好久才有人接。
聽筒裡是奄奄一息的聲音,“我高燒發到四十度,住院了。兩瓶鹽水下去,溫度還有三十八度八,醫生說我沒有燒傻掉,是運氣。今天要吊一天的鹽水,沒辦法過去了。”
“怎麼不早點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