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蘇薑睡得還算安穩。
第二天清晨,她是被陸晨矅搖醒的,“去窗口看看。”
“啊?”
她懵懵的表情,取悅了陸晨矅。
也不多說,連著被子一起,他將她抱起來,移到窗戶前的沙發上。
“你看。”
他說。
蘇薑眯著眼睛看,眼前是一整片茶山。
而此刻天色未有全亮,青藍色的底色,薄霧若輕煙,在茶樹間繚繞,宛若仙鏡。
“漂亮嗎?”
陸晨矅問。
與外界心靈相通一般,蘇薑的呼吸很輕很輕。
“好看。”
她低聲回答。
“這地方不錯,距離又近,咱們有空就來住一晚。”
陸晨矅又說。
蘇薑轉過身,萌噠噠的眼睛看著他,“好啊。”
與此同時。
遠在西南方向的蘇沁,已然陷入一種絕望的境地。
換了一輛車,她被繩索捆著,塞入後備箱裡。
備胎散發出的橡膠味道混雜其中,熏得她腦子都短路了。而且她冷,全身顫抖著,之前她看到一個黑瘦的男人,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件貨物。最後他輕蔑地一笑,顧自坐進了副駕駛座。
蘇沁不知道自己會被帶去哪裡,身體蜷縮著,整個人都是麻的,腦海裡則充斥著各種慘烈的死法。
時間似乎失去了意義。
後備箱被打開的一瞬。
她用力地呼吸,腸胃的不適感覺,使得她奮力仰起身體,趴著後備箱的邊緣,劇烈地嘔吐起來。
邊上有人。
淡淡地看她一眼,踱去邊上,與另一個人抽煙聊天。
說的是土話,蘇沁聽不懂。
好久。
她抬起頭看,日頭就在頭頂,這裡是許久未見的土路,植被瘋長,前方有一個很小的碼頭,停著一艘隻有在電視裡見過的小板船。
她不知道後續會發生什麼。
正躊躇著,黑瘦的男人走過來。
手指點著前方的小船,說的是蹩腳的普通話,“兩個小時內,沒有人贖你,你就去坐這條船。”
蘇沁牙齒咯咯地抖著,“放我回去,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黑瘦的男人笑著咧出一口黃牙,“我們的命都在這兒,給多少錢都沒有用。”
蘇沁眼前一黑,一口氣沒接上,差點就昏過去。
“讓我打個電話,我找人贖我。”
“不用你找,已經有人在談判。”
男人不懷好意地看她,嘖嘖地表示惋惜,“你長得不錯,但是太瘦了,去到那裡會被輪死的。”
蘇沁目中浮起恐懼,她大口地喘氣,問,“五千萬夠不夠?”
男人還是搖頭,“你開得出價,但是我沒命拿。”
說著,他用力一推,將蘇沁推入後備箱的深處,緊接著,蓋子被關上了。
黑暗中。
蘇沁奮力地抬起頭,將蓋子撞得咚咚作響,她狂喊著,“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沒有人理她。
持續了十幾分鐘。
她累得趴下,深深陷入絕望,她哭得不能自抑。
其實不止兩個小時。
後備箱的蓋子又打開了。
夕陽斜去山邊。
黑瘦的男人,再次出現在她麵前的。
他眯著眼,還是蹩腳的普通話,“運氣不錯,那邊談妥了,你可以回去了。”
蘇沁早已麻木,眼神空洞地看著他,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
另外一個男人過來,兩人合力把她拽出來。
蘇沁站立不住,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那條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