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屋山一線天峽穀內的混戰,隨著趙雲白毦兵精準致命的突擊直指車駕,達到了白熱化的頂點。於禁驚怒交加,拚死調動親衛堵截,韓莒子聞聽“劉昊主力”將至實為疑兵),心膽俱裂,攻勢為之一緩。就在這電光石火的混亂間隙,趙雲已如一道白色閃電,撕開了曹軍最後的防護,槍尖挑飛車簾——
車內,卻並非預想中驚惶失措的絕色才女,而是兩名緊握環首刀、麵露決死的曹軍銳士!
“中計!”趙雲心中警鈴大作,毫不猶豫,勒馬便退。幾乎同時,那兩名死士暴起發難,刀光狠戾,卻隻劈中了馬車的殘影。
真正的蔡琰,根本不在這輛顯眼的馬車裡!於禁早已料到可能遇襲,使了一出李代桃僵之計!
於禁見狀,冷哼一聲,正要指揮合圍這隻膽大包天的騎兵,身後韓莒子部卻因疑懼“劉昊主力”,已開始出現潰退的跡象。而趙雲一擊不中,毫不戀戰,響箭再發,白毦兵如同潮水般退去,迅捷無比地脫離了接觸,消失在北口漸濃的暮色之中。
峽穀內,隻留下死傷狼藉的曹、袁兩軍,以及於禁鐵青的臉色和韓莒子驚疑不定的目光。
趙雲率部疾馳回撤,一路無話。雖未搶到人,但成功攪局,重創了於禁部,遲滯了其行動,更讓韓莒子與於禁結下了更深仇怨,基本完成了戰略意圖。然而,對於未能識破於禁的掉包計,趙雲心中仍感鬱結。
消息傳回美稷,劉昊聞之,非但沒有失望,反而撫掌大笑:“好個於文則!果然名不虛傳!謹慎周密,有大將之風!”
他看向帳中略顯沮喪的諸將,笑道:“怎麼?沒搶到人,便覺得虧了?子龍此戰,已大大出乎我預料。不僅全身而退,更讓於禁和韓莒子殺得兩敗俱傷。如今,該輪到我們給他們再加一把火了。”
張誠若有所思:“主公之意是……”
“離間。”劉昊吐出兩個字,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袁紹性多疑,顏良、文醜性驕。韓莒子損兵折將,一無所獲,必懼顏良責罰。而於禁經此一戰,雖保住蔡琰,但損失慘重,行蹤徹底暴露,必定急於遁走。”
他立刻召來裴元紹和軍中幾位文書功底好的吏員,低聲吩咐如此這般。
當夜,數批快馬帶著不同內容、筆跡各異的“密信”,悄無聲息地潛入河內郡。
次日清晨,野王城顏良軍寨外,被巡哨士卒“偶然”撿到一封“遺落”的密信。信是以“末將於禁”的口吻寫給“韓莒子將軍”的,信中“感激”韓將軍昨日在峽穀中“佯攻配合”,成功“迷惑了趙雲追兵”,並約定新的交接蔡琰的“地點和時間”,言辭“懇切”,細節“逼真”。
幾乎同時,潰退回營的韓莒子,也“意外”地收到了另一封“於禁”的來信,信中卻極儘嘲諷之能事,嘲笑韓莒子無能,損兵折將,並“炫耀”己方如何輕易“利用”了冀州軍的進攻“金蟬脫殼”。
野王城內,顏良看著那封“密信”,勃然大怒,一掌將案幾拍得裂開:“好個韓莒子!枉某如此信任他!竟敢私通曹賊,欺瞞於我!來人!速將韓莒子給我捆來!”
而韓莒子營中,他拿著那封充滿侮辱言辭的信,氣得渾身發抖,又想起昨日苦戰損失慘重,卻為於禁做了嫁衣,更是怒不可遏:“於禁狗賊!安敢如此欺我!顏將軍必不會信他!”
然而,當顏良的親兵氣勢洶洶地來拿人時,韓莒子才意識到事情不妙。他百口莫辯,顏良正在氣頭上,根本聽不進他的解釋,一口咬定他通敵賣陣,下令革職查辦。韓莒子部下多有不服,軍營中頓時一片混亂。
另一邊,於禁也遭遇了麻煩。他帶著真正的蔡琰偽裝成普通民婦,混在隊伍中),試圖沿著更隱秘的路線繼續南撤,卻發現自己仿佛陷入了天羅地網。無論走到哪裡,似乎總有“無意”間泄露他行蹤的“流民”或“樵夫”,引來小股冀州軍不死不休的糾纏和襲擾。這些冀州軍像是瘋了一樣,攻擊格外凶猛,嘴裡還罵著“背信棄義的曹狗”、“玩弄詭計的於禁”。
於禁疲於應付,行程被大大拖延,傷亡持續增加。他心中驚疑,卻不知問題出在何處,隻能歸咎於袁紹軍情報能力驚人且對自己恨之入骨。
“將軍,如此下去,不等回到兗州,我等便要全軍覆沒了!”副將焦急地道。
於禁麵色陰沉如水,他看著身邊僅存的四百餘疲憊不堪的士卒,又望了望遠處再次出現的冀州遊騎,終於一咬牙,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他喚來一名絕對忠誠的親信隊率,將一塊貼身玉佩和一封簡短手書交給他,指著東南方向:“你帶兩人,護送蔡先生,換上百姓衣物,從此路潛行,晝夜不息,直奔兗州酸棗大營,將人和信交給荀彧荀文若先生!記住,人在信在,人亡信毀!”
“那將軍您?”
“我率主力,繼續吸引袁紹軍的注意!”於禁目光決然,“能否保住蔡先生,就看你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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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虎離山之計已成。於禁親率主力大張旗鼓地向東移動,果然吸引了絕大部分冀州追兵。而那名隊率則帶著喬裝改扮的蔡琰和寥寥兩名護衛,悄無聲息地折向東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