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島上,那株新生的七色仙葩靜靜綻放,柔和的光暈中蘊含著磅礴無儘的生命力,仿佛是整個藥王穀的心跳。
所有人都被這神跡般的一幕所震撼。劫後餘生,又見證了傳說中的神藥誕生,狂喜的情緒瞬間衝垮了理智。
“神藥!這才是真正的神藥!”
天火穀少主炎子第一個反應過來他眼中所有的忌憚與敬畏,在這一刻,再次被無儘的貪婪所取代。他身形化作一道火光,如餓虎撲食般,直奔湖心島,伸手就要去采摘那株名為“新生”的仙葩!
他身後的天火穀弟子,以及蕭峰麾下的部分散修,也紛紛意動,蠢蠢欲動。在絕對的利益麵前,剛剛建立起的脆弱信任,似乎不堪一擊。
然而,一道比他更快的身影,如磐石般擋在了他的身前。
是衛莊。
“炎子,你想做什麼?”衛莊的聲音,沉穩如山,他那雙虎目之中,已然帶上了冰冷的警告。
“做什麼?當然是取寶!”炎子獰笑道“衛莊彆忘了我們的約定!此穀機緣,我天火穀占三成!這株神藥,價值連城,我要一半,不過分吧?”
“一半?”衛莊笑了笑聲中充滿了不屑,“你天火穀在入口處寸功未立,若非我等,你早已葬身獸腹!如今還敢在此大言不慚,談論分配?”
“你!”炎子被噎得滿臉通紅,惱羞成怒道,“這麼說你們青雲宗是想獨吞了?!”
他這一句話,極具煽動性。蕭峰和他手下的散修們,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他們雖然歸順,但說到底,也是為了機緣。若是青雲宗一家獨大,他們辛苦一場,豈不是為人作嫁?
隊伍中,猜忌與貪婪的氣息,再次彌漫開來。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淩劍緩緩走了過來。
他沒有看任何人,隻是靜靜地凝視著那株名為“新生”的仙葩,眼中流露出一絲悲憫與了然。
“此花,非丹非藥,不可分割。”他輕聲開口,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足以安撫人心的力量。
“什麼意思?”炎子皺眉道。
“它不是成熟的果實,而是一顆……新生的種子。”淩劍轉過身,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它是藥王前輩萬年執念散去後,由‘萬木之心’凝聚出的此界本源。它的使命,不是被某個人吞服,以求長生。而是……回歸大地,讓這片沉寂了萬年的藥穀,真正地‘新生’。”
他看向眾人,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們有一個選擇。是毀掉這顆種子,讓一人得到逆天造化,而此穀繼續沉淪。還是……將它還給這片土地,讓此穀重煥生機,而我們所有人,都將沐浴在它‘新生’的恩澤之下?”
一個人的獨占,還是所有人的共享?
一個看得見摸得著的逆天神藥,還是一份虛無縹縹的“恩澤”?
這個選擇題,比任何刀劍都更加考驗人心。
炎子眼中閃爍著劇烈的掙紮,他顯然更傾向於前者。
而衛莊,則在短暫的思索後,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他走到淩劍身側,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他相信淩劍,更相信那個教會了他們這一切的“主上”,其格局絕不會局限於一株神藥。
竹清趙虎蕭峰……越來越多的人,選擇了站在淩劍的身後。他們或許不懂什麼大道,但他們相信這個用一柄劍為他們渡過悲河,為他們鑄就戰魂的青年。
炎子看著眼前這幾乎一邊倒的局勢,看著那一張張堅定而信任的臉龐他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選擇的權力。他若再執意強奪,便會成為所有人的公敵。
“好……好!我倒要看看你們能得到什麼狗屁的‘恩澤’!”他咬著牙,不甘地退到了一旁。
淩劍不再理他,而是走到湖心島前,對著那株“新生”仙葩,鄭重地行了一禮。
“前輩之憾已了新生之機當歸於天地。晚輩淩劍代眾生恭送前輩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