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還沒撕開沙漠的黑幕,黑石基地的極限沙漠區入口就亮了起來。探照燈的光柱像銀色巨蟒,紮進翻滾的沙霧裡,二十八支隊伍穿著各色作訓服,在起點線後站成整齊的方塊。龍魂隊員的墨綠色隊列格外紮眼,陳剛把重機槍的背帶緊了緊,金屬扣蹭過肩窩的舊傷,他卻沒皺一下眉——昨晚加崗時,他盯著三角洲的營地看了半宿,早把那點疼忘了。
“各隊注意!極限沙漠生存科目,現在開始!”裁判組的擴音器聲音在沙地上反彈,帶著嗡嗡的回響。話音剛落,三角洲的隊伍就像離弦的箭衝了出去,米勒跑在最前麵,路過龍魂隊列時,故意放慢腳步,用中文喊了句“祝你們好運”,語氣裡的嘲諷藏都藏不住。
林峰沒動,直到其他隊伍走了大半,才抬手打了個手勢:“按計劃來,保持節奏。”他看了眼腕上的戰術表,現在是淩晨四點,沙漠裡的溫度還沒升上來,但再過三個小時,地表溫度會突破五十度——他要的就是避開正午的酷熱,保存體力。
隊伍分成三股,像三條墨綠色的蛇,鑽進沙漠深處。林峰帶的三隊走在中間,隊員們背著三十公斤的裝備,腳步踩在沙地上,隻留下淺淺的腳印——這是龍魂的“輕步走”技巧,能減少體力消耗,還能避開大部分觸發式陷阱。走了大概一個小時,前麵的偵察兵突然停住,對著林峰比了個“有詭雷”的手勢。
林峰上前,蹲下身撥開浮沙,一根透明的魚線露了出來,順著魚線往深處摸,摸到個拳頭大的模擬炸藥,上麵還貼著張紙條,寫著“龍國朋友,歡迎來到沙漠”——是米勒的筆跡。他冷笑一聲,從背包裡拿出把折疊工兵鏟,小心地挖開周圍的沙子,找到炸藥的引線,用匕首輕輕挑斷:“繼續走,注意腳下,三角洲喜歡在必經之路上做手腳。”
與此同時,陳宇帶的二隊在西邊遇到了麻煩。無人機剛飛起來,信號就開始斷斷續續,屏幕上的畫麵扭曲成一片雪花。“隊長,是信號乾擾器!”操作無人機的隊員急得額頭冒汗,“範圍很大,至少覆蓋了五公裡。”
陳宇皺了皺眉,接過平板電腦,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操作:“切換備用頻道,用跳頻模式。”他抬頭看向遠處的沙丘,“乾擾器應該在那座紅砂岩後麵,咱們繞過去,找到它。”趙雅跟在隊伍後麵,見有個年輕隊員臉色發白,立刻走過去:“是不是頭暈?來,喝口鹽水,把這個中藥包含在嘴裡。”她遞過去的鹽水壺裡,還泡著幾片薄荷葉子——這是她特意準備的,能緩解高溫帶來的惡心。
隊伍迂回著靠近紅砂岩,陳宇用狙擊槍的瞄準鏡觀察著,果然看到兩個三角洲隊員正守在一個金屬箱子旁,箱子上的天線還在轉動。“一組從左邊繞,二組跟我正麵牽製。”他壓低聲音,“注意,彆傷到人,隻是要關掉乾擾器。”
行動開始,左邊的隊員扔出個煙霧彈,白色的煙幕瞬間籠罩了紅砂岩。三角洲隊員以為是攻擊,立刻舉槍戒備,陳宇趁機帶著人衝上去,一把奪過其中一人手裡的控製器,按了關機鍵。屏幕上的畫麵恢複清晰,無人機傳回的畫麵裡,正好拍到三角洲的一隊人,正往東邊的水源點移動。“隊長,他們要去占水源!”操作無人機的隊員喊道。
陳宇立刻用通訊器聯係林峰:“隊長,三角洲往東邊水源去了,大概有五十人,還帶著重機槍。”
林峰這邊剛走到一片低窪地,聽到通訊器裡的聲音,立刻改變方向:“三隊跟我去東邊水源,陳剛,你們找到地下水後,立刻往東邊支援。”他看了眼旁邊的隊員,“加快速度,彆讓三角洲把水源占了。”
東邊的水源點是個不大的池子,水很渾濁,但在沙漠裡,這就是救命的水。米勒帶著人剛到,就開始布置防線,重機槍架在池子旁邊的沙丘上,對著來路。“等龍魂的人來,咱們就給他們個驚喜。”米勒叼著根煙,看著遠處的沙塵,“我倒要看看,他們沒水喝,還怎麼比。”
沒等多久,遠處就出現了墨綠色的身影。米勒立刻揮手:“準備!等他們靠近了再打!”
林峰帶著隊員慢慢靠近,能看到沙丘上的重機槍槍口。他抬手示意隊員停下,從背包裡拿出個手雷模型——這是賽前準備的,用來模擬攻擊。“一組扔煙霧彈,二組繞到沙丘後麵,三組跟我正麵衝。”他話音剛落,幾顆煙霧彈就飛了出去,黃色的煙幕擋住了三角洲的視線。
“打!”米勒大喊,重機槍的子彈像雨點一樣打在煙霧裡,卻沒傷到一個人。這時,沙丘後麵突然傳來槍聲,是二組的隊員繞到了後麵。米勒慌了,剛要下令轉移,就看到林峰從煙霧裡衝出來,一把奪過重機槍的槍管,往上一抬,子彈全都打在了天上。
“你輸了。”林峰的匕首抵在米勒的脖子上,語氣冰冷。周圍的三角洲隊員見隊長被製住,都放下了槍。
就在這時,通訊器裡突然傳來陳剛的聲音:“隊長,不好了!我們找到的地下水被汙染了,裡麵有柴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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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峰心裡一沉,看向米勒:“是你們乾的?”
米勒笑了笑,掙脫開林峰的手:“沙漠裡的水,不是那麼好拿的。你們現在沒水了,看你們怎麼撐過剩下的時間。”
林峰沒理他,立刻聯係陳宇:“二隊,無人機再搜,看看有沒有其他水源。”
趙雅這時走了過來,手裡拿著個水質檢測儀:“隊長,池子的水雖然渾,但過濾一下還能喝。我帶了過濾棉,能處理乾淨。”她立刻讓隊員拿出背包裡的過濾棉和水壺,開始過濾水。
陳宇的無人機很快傳來消息,在北邊十公裡處,還有一個小水源點,但那裡有“阿爾法”的人在守著。“阿爾法”的隊長是個叫伊萬的俄羅斯人,性格暴躁,去年在深海潛航科目裡,因為跟裁判爭執,差點動手。
林峰看了眼天色,太陽已經升得很高,隊員們的額頭都冒了汗。“陳剛,你帶一隊留在這裡,保護水源,給隊員補水。我帶二隊和三隊去北邊,跟阿爾法談一談。”他頓了頓,補充道,“要是談不攏,就用戰術解決。”
隊伍出發前,趙雅把最後幾包中藥包分給隊員:“含在嘴裡,能頂餓,還能防暑。”她看著林峰,眼神裡帶著擔憂:“小心點,阿爾法的人不好對付。”
林峰點點頭,轉身鑽進沙漠。沙礫被風卷著打在作訓服上,發出密密麻麻的“沙沙”聲,像無數隻小蟲子在爬。他看了眼遠處的沙丘,心裡有種莫名的不安——剛才米勒提到“剩下的時間”,語氣裡的篤定,不像是隻靠汙染水源那麼簡單。
走了大概五公裡,無人機突然傳來警報,屏幕上出現了幾個快速移動的紅點,正往他們這邊靠近。“隊長,是裝甲車!”操作無人機的隊員喊道,“至少有三輛,像是基地的裁判車,但速度太快了,不像是正常巡邏。”
林峰立刻停下腳步,用望遠鏡觀察遠處的沙塵。那些裝甲車的速度確實快得反常,而且行駛的路線,正好擋住了他們去北邊水源的路。他心裡咯噔一下——這場極限沙漠生存,恐怕不止三角洲和阿爾法的算計,還有更隱蔽的麻煩在等著他們。
“各隊注意,做好戰鬥準備!”林峰的聲音在通訊器裡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不管來的是什麼人,咱們都接下了!”
隊員們立刻散開,找好掩體,陳宇的狙擊槍對準了遠處的沙塵,趙雅則蹲在掩體後麵,打開急救包,做好了隨時救治的準備。沙漠裡的風突然變大,卷起的沙礫迷了人的眼,遠處的裝甲車越來越近,引擎的轟鳴聲像悶雷一樣,在沙地上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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