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把江麵染成一片猩紅，日軍軍艦的輪廓在血色波光裡越來越清晰，艦炮的炮口像黑洞洞的眼睛，死死盯著江橋陣地。林峰握著望遠鏡的手指泛白，鏡片裡蛇眼主隊長的割喉手勢還在眼前晃——那不是挑釁，是赤裸裸的死亡威脅。
“林隊長，第三師團是關東軍的王牌，單兵裝備比之前的鬼子好上一倍，還有裝甲車掩護。”馬占山拄著軍刀站在身邊，老將軍的軍靴踩在彈坑裡，濺起的泥點落在染血的綁腿上，“我把增援的弟兄分了三撥：前兩撥守戰壕和橋墩，最後一撥是預備隊，死死釘在指揮中樞周圍。”
林峰點頭，目光掃過陣地：陳剛正帶著人給反坦克炮裝彈，炮管上的硝煙還沒散，他時不時拍著炮身罵罵咧咧；陳宇帶狙擊組趴在西側斷崖的老位置，狙擊鏡對準江麵，連動都沒動一下；李勇帶機槍組在戰壕一字排開。趙雅的救護點已經移到了指揮中樞後方的暗堡裡，白大褂在灰蒙蒙的天色裡格外顯眼。
“蛇眼的目標是指揮中樞，”林峰把望遠鏡遞給馬占山，“我帶龍魂的一組人守在這裡，馬主席，你在前線督戰，這裡交給我們。”他摸出腰間的短刀，刀刃在殘陽下閃著冷光，“這次絕不能讓那雜碎跑了。”
馬占山剛要應聲，江麵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炮聲。十幾發炮彈同時砸在陣地前沿，泥土和碎石像暴雨般落下，戰壕瞬間被掀平了半截。“鬼子開炮了！”戰壕裡的士兵嘶吼著撲進掩體，剛挖好的臨時工事在艦炮麵前像紙糊的一樣。
林峰被氣浪掀了一個趔趄，扶著指揮中樞的木柱穩住身形——這中樞是用原木搭的簡易棚子，裡麵擺著通訊器和地形圖，是整個陣地的“心臟”。“所有人貼緊掩體！彆抬頭！”他對著身邊的衛兵喊，話音剛落，第二波炮彈又炸了過來，棚頂的茅草被掀飛大半。
艦炮轟炸持續了足足一刻鐘，直到陣地上煙塵彌漫，日軍才停止炮擊。軍艦上的登陸艇像下餃子似的往岸邊跑，密密麻麻的步兵舉著“三八大蓋”和衝鋒槍衝鋒，前排的裝甲車碾過彈坑，履帶濺起的泥漿裡混著碎肉——那是剛才沒來得及躲進掩體的士兵。
“弟兄們，跟鬼子拚了！”馬占山的嘶吼穿透煙塵，他舉著軍刀衝出戰壕，身後的士兵們像潮水般跟上。重機槍再次噴出火舌，子彈打在裝甲車的裝甲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卻根本穿不透。
“陳剛！打裝甲車的履帶！”林峰對著通訊器喊。
“早等著呢！”陳剛的聲音裡帶著狠勁，反坦克炮立刻響了。穿甲彈呼嘯而出，正好命中最前麵那輛裝甲車的履帶，車輪瞬間卡住，裝甲車像頭瘸腿的野獸，癱在原地動彈不得。後麵的裝甲車見狀，立刻調轉炮口對準反坦克炮陣地。
“趴下！”陳剛一把按住身邊的裝填手，炮彈擦著炮管炸響，泥土把兩人埋了半截。他扒開泥土爬起來，吐掉嘴裡的沙土，又扛起炮彈往炮膛裡塞：“狗娘養的，再來啊！”
林峰趴在指揮中樞的掩體後，盯著江麵的軍艦——蛇眼的人還沒動。這不對勁，日軍衝鋒都到半山腰了，作為“先鋒”的蛇眼怎麼會按兵不動？他剛要對著通訊器喊陳宇留意蛇眼動向，突然瞥見暗堡方向閃過一道黑影。
“不好！調虎離山！”林峰猛地站起來，朝著暗堡方向衝。蛇眼根本不是要硬闖指揮中樞，是要先端了救護點——那裡有傷員，有醫護兵，最容易亂！
果然，暗堡門口已經響起了槍聲。趙雅正舉著一把步槍，對著衝過來的蛇眼隊員射擊，子彈打完了，她抓起身邊的止血鉗就扔了過去，正好砸中一個隊員的眼睛。可蛇眼隊員太多了，足足有十幾個，正舉著炸藥包往暗堡上貼。
“趙雅！往回撤！”林峰嘶吼著開槍，一個隊員應聲倒地。他身後的龍魂隊員立刻跟上，短槍和匕首齊上，跟蛇眼隊員絞殺在一起。趙雅趁機把傷員往暗堡深處挪，轉身抓起傷員的步槍，又放倒一個衝進來的蛇眼隊員。
“林隊長，蛇眼主隊長不在這兒！”一個龍魂隊員大喊著，匕首刺穿了對方的胸膛。
林峰心裡一沉——調虎離山的不止這一處！他剛要往指揮中樞跑，通訊器裡突然傳來衛兵的慘叫：“馬主席！蛇眼摸進來了！”
他瘋了似的往回衝，遠遠就看見指揮中樞的棚子冒起了煙。馬占山正和一個黑衣人拚刀，那人身形挺拔，臉上的油彩被汗水衝開，露出一雙陰鷙的眼睛——正是蛇眼主隊長！他手裡的軍刀比馬占山的更鋒利，已經在老將軍的胳膊上劃開了一道深口子。
“放開馬主席！”林峰舉槍瞄準，卻怕誤傷馬占山不敢開槍。蛇眼主隊長像是看穿了他的顧慮，突然一腳踹在馬占山的胸口，老將軍踉蹌著撞在木柱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龍魂隊長，我們終於又見麵了。”蛇眼主隊長用生硬的中文說話，手裡的刀指著馬占山，“你要是過來，我就先宰了這老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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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峰握著槍的手在抖，眼角的餘光瞥見陳宇的狙擊鏡正對著這邊——可蛇眼主隊長躲在馬占山身後，根本沒有射擊角度。就在這時，暗堡方向傳來陳剛的怒吼：“隊長！我來幫你！”
蛇眼主隊長下意識地轉頭，林峰抓住機會，猛地撲過去。兩人撞在一起，滾進旁邊的彈坑。蛇眼主隊長的刀刺過來，林峰用胳膊擋住，刀刃劃開皮肉，鮮血瞬間湧了出來。他忍著疼，一把奪過對方的刀，反手抵在他的喉嚨上。
“你以為憑蛇眼就能拿下江橋？”林峰的聲音裡滿是自信，“列車炮被我們炸了，登陸艇沉了三艘，你們的王牌師團也攻不上來！”
蛇眼主隊長突然笑了，嘴角淌出鮮血：“你以為……皇軍的後手隻有這些？”他突然猛地抬頭，朝著江麵的方向喊了一句日語。
林峰心裡咯噔一下，剛要追問，江麵突然傳來異樣的轟鳴。他抬頭一看，隻見軍艦後方冒出十幾輛坦克的輪廓，正順著臨時搭建的浮橋往岸上開——日軍竟然在艦炮掩護下，偷偷鋪了浮橋！
“不好！是坦克集群！”馬占山掙紮著站起來，指著江麵大喊。
蛇眼主隊長趁機推開林峰，往戰壕方向跑。陳宇的狙擊槍立刻響了，子彈擦著他的腿飛過，卻沒能攔住他。“隊長，又讓他跑了！”陳宇的聲音裡滿是懊惱。
林峰顧不上追，抓起通訊器嘶吼：“陳剛！快把反坦克炮推到前沿！坦克上來了！”
可已經晚了。第一輛坦克已經衝過戰壕，炮口對準了指揮中樞。林峰下意識地撲過去按住馬占山，爆炸聲瞬間響起，棚子的木柱轟然倒塌，通訊器被砸得粉碎——指揮中樞癱瘓了！
“通訊斷了！”衛兵大喊著，試圖扒開木柱找通訊器。
林峰爬起來，看著越來越近的坦克集群，心沉到了穀底。沒有通訊，前線的部隊沒法協調，預備隊也不知道該往哪兒派，陣地眼看就要被撕開缺口。就在這時，係統突然彈出提示：【檢測到指揮中斷，根據以往戰績，獎勵“應急通訊器”x5，已投放至暗堡；解鎖“反裝甲地雷”藍圖，可即時製作。】
“趙雅！暗堡裡有通訊器！”林峰對著暗堡方向喊，又轉向身邊的工兵，“快！按這個圖紙造地雷！材料用炸列車炮剩下的炸藥！”他把係統調出的藍圖塞給工兵，自己抓起一挺機槍衝向戰壕。
馬占山已經帶著預備隊衝了上去，老將軍胳膊上的傷口還在流血，卻依舊揮舞著軍刀，一刀砍斷一個日軍士兵的胳膊。“林隊長！坦克太多，反坦克炮頂不住了！”他對著林峰喊。
林峰剛要回話，突然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轟鳴聲——是陳剛的反坦克炮！他回頭一看，陳剛正推著一門反坦克炮往坦克群裡衝，“看我的！”陳剛嘶吼著按下發射鍵，穿甲彈直接從坦克的履帶鑽進車體，坦克瞬間炸成了火球。
可更多的坦克湧了上來，陳剛的炮管剛要轉向，就被一輛坦克的炮口鎖定了。林峰心臟驟停，正要衝過去，突然聽見一聲清脆的狙擊槍響——陳宇的子彈精準命中了坦克的觀察鏡！坦克瞬間成了“瞎子”，炮口胡亂開火，打在了空地上。
“漂亮！”林峰大喊著，工兵已經抱著剛造好的反裝甲地雷衝了過來。幾個士兵抱著地雷滾到坦克必經之路，趁著坦克轉彎的間隙，把地雷塞到了履帶下麵。爆炸聲接連響起，三輛坦克瞬間癱瘓，剩下的坦克不敢再往前衝，隻能在原地炮擊。
夕陽徹底沉了下去，夜色開始籠罩陣地。日軍的進攻終於停了下來，坦克和步兵緩緩退回浮橋那邊，隻留下滿地屍體和燃燒的裝甲車。陣地上一片狼藉，守軍士兵們癱坐在地上，有的抱著犧牲的戰友哭，有的大口喘著氣，連舉槍的力氣都沒了。
林峰靠在斷牆上，胳膊上的傷口已經被趙雅簡單包紮過，疼得鑽心。馬占山走過來，把半塊乾硬的饅頭遞給他：“守住了……暫時守住了。”老將軍的聲音裡滿是疲憊，軍刀插在地上，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
林峰接過饅頭，剛要咬，突然聽見江麵傳來汽笛聲。他抬頭一看，遠處的軍艦上亮起了信號彈，這次不是紅色，是詭異的藍綠色，在夜色裡格外刺眼。
係統的警報聲緊跟著響起：【檢測到生化武器信號！日軍即將投放毒氣彈，濃度為之前的三倍！】
“毒氣彈！快進暗堡！”林峰嘶吼著站起來，可剛走兩步，就看見西側的戰壕裡突然冒起藍綠色的煙霧——毒氣彈已經投下來了，而且是從陣地後方！
“是蛇眼！他們在陣地裡埋了毒氣彈！”陳宇的聲音在通訊器裡炸開，帶著前所未有的慌張，“隊長，趙雅的暗堡……在毒氣擴散的必經之路！”
林峰猛地轉頭看向暗堡的方向，藍綠色的毒氣正像潮水般湧過去，暗堡的鐵門還開著一道縫——趙雅剛才為了接傷員，沒來得及關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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