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山峽穀的寒風裹著雪粒，刮在臉上像撒了把碎玻璃。龍魂特戰隊的隊員們趴在峽穀兩側的雪坡上，棉服早被雪水浸透，凍得硬邦邦的，可沒人敢動——穀底的補給線上，十幾個黑色的毒氣罐並排擺在公路旁，蛇眼的人正圍著罐子調試炸藥，旁邊還有三十多個鬼子端著槍巡邏，槍托上的刺刀在雪光裡泛著冷光。
“隊長，毒氣罐上標著‘血霧’，跟張老漢說的一樣。”李勇趴在林峰旁邊，狙擊槍的瞄準鏡鎖著一個調試炸藥的黑衣人，“那是蛇眼的手下，胳膊上有蛇形紋身。還有三個鬼子機槍手，藏在穀口的碉堡裡，正對著補給線。”他頓了頓，指節攥得發白，“沒看見蛇眼本人，估計在後麵的山洞裡指揮。”
林峰還沒開口，身後傳來一陣輕響，趙雅帶著兩個醫療兵爬了過來，藥箱上的紅十字在雪地裡格外顯眼。她蹲在林峰身邊，從藥箱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是之前從加茂據點帶出來的毒氣分析報告，上麵用鉛筆標著密密麻麻的注釋。“‘血霧’是神經性毒氣，遇水會加速擴散，但怕強堿。”她的聲音壓得很低，手凍得發紅，卻依舊精準地指著報告上的化學式，“咱們帶的石灰粉和小蘇打，按31的比例混合，能暫時中和它的毒性，至少能爭取二十分鐘處理時間。”
林峰眼睛一亮，立刻調整部署：“李勇，周星，你們帶狙擊組盯著穀口碉堡和毒氣罐旁的黑衣人，敢動炸藥或毒氣閥，立刻打掉。陳剛，你帶重機槍組和輕機槍組守在穀西側，壓製巡邏的鬼子，彆讓他們靠近醫療組。我帶迫擊炮和火箭筒組，先轟掉穀口的兩個碉堡，再敲掉鬼子的火力點。趙雅，你和醫療組跟在我後麵，等碉堡炸了，就衝過去處理毒氣罐，注意安全！”
“放心！”趙雅把中和劑分裝進幾個鐵皮桶，遞給醫療兵，“我們帶了撬棍和扳手，能擰開毒氣罐的安全閥，再潑中和劑，比硬炸安全。”
陳剛在旁邊哼了聲，卻沒反對，隻是把重機槍的彈鏈又緊了緊：“你們儘管往前衝，後麵有我這挺機槍和弟兄們的機槍擋著，鬼子彆想碰你們一根手指頭！”他受傷的左臂吊在胸前，右手抓著槍柄，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剛才路上有個老百姓凍傷了腿，趙雅給他包紮時，陳剛還悄悄遞了塊烤紅薯，此刻硬氣的話裡藏著對醫療組的愛護。
雪坡上的風突然停了，李勇率先扣下扳機。“砰”的一聲悶響，穀口碉堡裡的鬼子機槍手應聲倒下，腦袋歪在槍托上。幾乎同時，林峰揮手：“迫擊炮組，目標東側碉堡，放！”炮手王虎立刻拉動炮繩，炮彈裹著雪霧砸向碉堡，“轟隆”一聲，碉堡的鐵皮頂被掀飛，裡麵的鬼子慘叫著滾了出來，剛爬起來就被李勇的第二槍放倒。
“衝！”林峰拔出短刀，帶著迫擊炮組往穀底衝。陳剛的重機槍緊接著響了，“噠噠噠”的槍聲震得穀壁回音亂顫，巡邏的鬼子被壓得趴在雪地裡，抬不起頭。輕機槍組的隊員分散開來，對著鬼子的側後方掃射，把想往毒氣罐那邊靠的鬼子逼了回去。
趙雅和醫療組跟在後麵，剛跑到毒氣罐旁，就有個黑衣人舉著刺刀衝過來。醫療兵張雪立刻掏出匕首迎上去，卻被黑衣人劃了胳膊，鮮血瞬間滲出來。趙雅沒慌，抓起身邊的鐵皮桶，對著黑衣人劈過去，桶裡的石灰粉撒了他一臉。黑衣人慘叫著捂眼，張雪趁機一刀紮在他的腰上，解決了麻煩。
“快！擰安全閥！”趙雅蹲在一個毒氣罐旁，掏出扳手卡在閥門上。雪水順著她的額發往下滴，凍在臉上，可她的手穩得很，順時針轉了三圈，聽見“嗤”的一聲，罐子裡的毒氣被泄出一小股。醫療兵張雪趕緊把中和劑潑上去，淡綠色的毒氣瞬間變成白色泡沫，散在雪地裡沒了動靜。
可沒等他們處理完第二個罐子，穀後側突然傳來槍聲——蛇眼帶著幾十個黑衣人從山洞裡衝出來，手裡還舉著引爆器：“林峰！你們毀我好事，今天都彆想走！”
“李勇！打掉引爆器！”林峰嘶吼著，舉槍對著蛇眼射擊。李勇立刻調整瞄準鏡，可蛇眼身邊的黑衣人撲上來擋了一槍，子彈打在那人的胸口。蛇眼趁機按下引爆器，穀口的炸藥“轟隆”一聲炸響，公路被炸得一片狼藉，碎石濺得滿天飛。
更糟的是，有兩個毒氣罐被衝擊波掀倒，罐口裂開，淡綠色的毒氣開始往外冒。“快潑中和劑！”趙雅喊著，抱起鐵皮桶往毒氣罐跑。可剛跑兩步，一個鬼子舉著槍對準了她，陳剛眼疾手快，重機槍的子彈掃過去，鬼子瞬間被打翻。“趙醫生！小心點！”陳剛的吼聲裡帶著急，他剛要起身，胳膊上的傷口又裂了，鮮血滲過繃帶，滴在雪地上。
林峰帶著火箭筒組衝過去，對著蛇眼的黑衣人開火。火箭彈炸在人群裡，黑衣人倒了一片，可蛇眼還是沒退，蛇眼主隊長從懷裡掏出另一枚引爆器，獰笑著：“還有一個炸藥點，在補給線中間！炸了它，你們的糧食和子彈，全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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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騙你！”趙雅突然喊，她剛擰開第三個毒氣罐的安全閥，抬頭看見補給線中間的雪地裡有個黑色的盒子，“那不是炸藥，是毒氣擴散器！他想引我們過去，再放毒氣！”
林峰心裡一沉，剛要喊隊員彆靠近，就有個隊員沒聽見，往盒子那邊跑。“回來！”李勇的槍響了，子彈打在隊員腳邊的雪地上，逼得他停住腳步。幾乎同時，蛇眼按下了引爆器，盒子裡果然噴出淡綠色的毒氣，還好隊員退得快，隻吸了一點，立刻咳嗽起來。
“快給他打解毒針！”趙雅衝過去，從藥箱裡掏出一支血清，紮進隊員的胳膊。她的手凍得發抖，可動作沒半點遲疑，“吸得少，沒事，彆慌！”
趁著這功夫，林峰調整迫擊炮角度，對著蛇眼身邊的黑衣人轟過去。“轟隆”一聲，黑衣人倒了大半，蛇眼主隊長的胳膊也被彈片劃傷，他罵了一句，轉身往山洞裡跑。“彆讓他跑了！”李勇從雪坡上跳下來，舉著狙擊槍追過去，可蛇眼鑽進山洞後，就沒了蹤影——山洞裡還有岔路。
“彆追了！先處理毒氣罐！”林峰喊住李勇。此刻趙雅和醫療組已經處理了六個毒氣罐，剩下的四個也被隊員們抬到一起，張雪正往上麵潑中和劑。穀口的鬼子被陳剛的重機槍掃得差不多了，隻剩下幾個躲在石頭後麵，被李勇一一狙殺。
戰鬥停下來時，天已經蒙蒙亮。趙雅蹲在雪地裡，給最後一個受傷的隊員包紮傷口，她的棉手套上沾著血和石灰粉，卻依舊笑得溫和：“沒事了，過兩天就能好。”旁邊的老百姓圍過來，有的遞熱水，有的幫著撿醫療用品——這些老百姓是之前從兵工廠救的，非要跟著來，說能幫著搬東西。
陳剛靠在重機槍旁，看著被保住的補給線，咧嘴笑了：“他娘的，這仗打得痛快！”他的胳膊還在滲血，卻非要幫隊員們扛彈藥箱，隊員們勸他歇著，他擺擺手：“這點傷算啥，比江橋那會兒輕多了！”
李勇走到林峰身邊，手裡拿著陳宇的狙擊槍，槍托上的“陳宇”二字被雪擦得更亮：“隊長，蛇眼跑了，應該還會回來的。”
林峰點點頭，看向山穀裡的補給線——糧食和子彈箱堆得像小山，是友軍的救命物資。他又看了看趙雅和醫療組，還有身邊的隊員們，心裡暖得很：“他們會回來，但咱們也不怕。有李勇的槍，陳剛的機槍，趙醫生的藥，還有咱們龍魂的弟兄，再大的坎也能過去。”
就在這時，趙雅突然拿著一個從黑衣人身上搜出的本子跑過來，臉色沉了下去：“隊長，你看這個——加茂部隊還有三個毒氣據點，都在往南邊移，好像要針對老百姓的村子。”
林峰接過本子，上麵的日文歪歪扭扭，卻能看清“南村”“西窪”“河灣”三個地名。他攥緊本子，抬頭看向隊員們：“弟兄們，歇一個時辰，咱們去南村。蛇眼的賬，加茂部隊的賬，得一個個算！”
隊員們齊聲應和，聲音震得穀壁上的雪往下掉。陽光從峽穀上方照下來，落在每個人的臉上，雖然帶著寒意，卻也透著希望——有這樣的團隊，有這樣的醫者，再黑暗的陰謀，也能被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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