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二十六年十二月初三的雪夜,法租界東邊的紡織廠一片寂靜,隻有雪粒子打在鐵皮屋頂的“沙沙”聲。
車間裡,弟兄們擠在臨時搭的草鋪上,有的靠在機器旁擦步槍,有的蜷縮著打盹,槍托上的寒霜在煤油燈下發亮。
陳剛的重機槍架在車間門口,槍管裹著破棉絮防凍,他蹲在旁邊,用粗布擦著手上的老繭,嘴裡還念叨:“狗日的重炮要是敢來,老子先給他兩梭子!”
林峰站在紡織廠二樓的窗口,係統屏幕上“點積分”的數字在昏暗中泛著冷光。
“明明打退了鬼子的幾次進攻,也打死打傷了他們上百人,但為什麼係統不給積分了呢?”林峰心裡想著也非常納悶兒!
這時,樓下傳來趙雅的聲音,她正和小花一起清點從黃三爺那繳獲的藥品,“消炎藥還夠二十個人用,繃帶剩兩捆,就是酒精不多了,做燃燒瓶得省著點。”她的聲音帶著點疲憊,卻很清亮,像雪夜裡的燈。
“隊長,謝團長找你。”周星走上樓,肩上扛著狙擊槍,槍托上的“周”字被摸得發亮。
他手裡拿著張草圖,是紡織廠周邊的地形:“謝團長說,鬼子重炮沒到,肯定會先派小股部隊夜襲試探,咱們得把防線往外挪點,在東邊的小巷設個暗哨。”
林峰接過草圖,指尖在“小巷拐角”的位置劃了劃:“就按謝團長說的辦,你帶五個狙擊組的弟兄去暗哨,用之前兌換的夜視儀,彆暴露。
王虎帶突擊組在小巷口埋伏,陳剛把重機槍架在二樓窗口,對準小巷出口,一旦有動靜,先打鬼子的先頭部隊。”
剛布置完,樓下突然傳來“嗚——”的哨聲,是暗哨發來的信號!林峰立刻往樓下跑,趙雅也抓起藥箱跟上來:“怎麼了?是鬼子來了?”
“嗯,是夜襲。”林峰拽住她的胳膊,把她往車間裡推,“你在醫療棚等著,彆出來,小花跟你一起。”
趙雅卻沒動,從藥箱裡掏出個用粗布包著的東西,是她剛改的燃燒瓶——把剩下的酒精和煤油混在一起,瓶口塞著浸了柴油的布條,“我跟你去前沿,萬一有人受傷,能及時治。”
她的眼神很亮,沒等林峰反駁,就跟著他往車間門口跑。
車間外的小巷裡,已經傳來了“噠噠”的槍聲。
鬼子的夜襲部隊穿著黑色作戰服,臉上塗著黑灰,手裡舉著帶夜視鏡的96式輕機槍,正往紡織廠衝。
周星的暗哨先開了槍,狙擊槍的聲音在雪夜裡格外清脆,衝在最前麵的鬼子應聲倒下,夜視鏡“哐當”掉在雪地裡。
“打!”陳剛扣動重機槍的扳機,子彈像暴雨般掃向小巷,鬼子瞬間被壓在牆根下。
可沒一會兒,鬼子就調整了戰術,分成兩隊,一隊從正麵吸引火力,一隊繞到紡織廠後麵,想從後門偷襲。
“王虎!帶突擊組去後門!”林峰對著對講機喊,手裡的手槍也開了火,打死一個想爬牆的鬼子。
趙雅蹲在車間門口的沙袋後,剛給一個被子彈擦傷胳膊的警察弟兄包紮好,就聽見後麵傳來“轟隆”一聲——鬼子往後門扔了顆手榴彈!
她趕緊抓起兩個改良的燃燒瓶,往後門跑,正好看見王虎的突擊組和鬼子拚上了刺刀。
一個鬼子舉著刀往王虎身後砍,趙雅想都沒想,把燃燒瓶扔過去,火焰“騰”地竄起,逼退了鬼子,王虎趁機一刀劈倒了對方。
“趙姐,你怎麼來了?太危險了!”王虎抹了把臉上的血。
“給你們送‘家夥’。”趙雅把剩下的燃燒瓶遞過去,“這是酒精混了煤油的,燒得更旺。”
說完,她又往前沿跑,那裡有個弟兄被流彈打中了腿,血流得厲害,她蹲下來,用止血帶緊緊纏住傷口,又撒上消炎藥,動作又快又麻利。
小巷裡的戰鬥越來越激烈,鬼子的輕機槍子彈打在車間的鐵皮上,“叮叮當當”響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