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鬼子這兩天把軍火庫看得更緊了，我蹲了半宿，發現他們加了崗哨，巡邏隊也從四人一組變成了六人，還多了兩條狼狗。”石頭扒開眼前的草葉，聲音壓得極低，眼裡帶著幾分凝重，“後牆那邊新拉了道電網，晚上能看見藍光，估計是上次咱得手後，他們怕了。”
曹興國眉頭微蹙，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敲擊。夜襲得手後，弟兄們靠著那些搶來的步槍和手榴彈，在黑風口打了個小勝仗，可彈藥消耗得也快，眼下急需補充。他望著遠處鎮子的方向，那裡隱約有燈火閃爍，像是藏在暗處的猛獸眼睛。
“電網？”柱子在一旁咋舌，“那玩意兒碰著就完蛋，後牆怕是不好走了。”
“不好走也得走。”曹興國聲音沉穩，“正門崗哨多，狼狗鼻子靈，硬闖就是自投羅網。石頭，電網有沒有接頭？或者有沒有哪段離地麵近點？”
石頭往火堆裡添了根柴，火星子跳躍著照亮他臉上的溝壑：“有！西北角有個拐角，電網接頭鬆了半截，離地麵也就兩尺多，要是能先弄斷電線，從那兒鑽進去問題不大。就是旁邊多了個窩棚，裡頭住著兩個鬼子，晚上老出來溜達。”
曹興國點點頭，心裡漸漸有了主意：“柱子，你帶三個人，今晚先去摸了那窩棚的鬼子，動靜要小，用匕首，彆開槍。得手後把電網接頭弄斷，用黑布蓋上，做個記號。”
“明白！”柱子攥緊手裡的匕首，刃口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石頭，你再去探探軍火庫裡頭的情況，特彆是彈藥堆放的位置，還有鬼子的值班房在哪兒。記住，千萬彆驚動他們，咱要的是出其不意。”曹興國又看向石頭，眼神裡滿是信任。
石頭應聲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隊長放心，保證摸得明明白白。”說罷，他像隻狸貓似的躥進樹林，很快就沒了蹤影。
曹興國轉頭看向剩下的弟兄們，壓低聲音道：“都把家夥檢查好，子彈上膛，手榴彈揭開蓋子。等會兒聽我號令，柱子那邊得手後，咱們從西北角摸進去，直奔彈藥庫。記住，隻拿能用的，步槍、手榴彈、子彈，重武器彆碰，帶不動還容易拖延時間。”
弟兄們紛紛點頭，各自檢查裝備。夜色漸深，山林裡靜得能聽見蟲鳴，偶爾有夜鳥撲棱著翅膀飛過，更顯得周圍的寂靜。
約莫一個時辰後，西邊傳來兩聲貓頭鷹叫——是柱子的信號，得手了。曹興國精神一振，低喝一聲：“走！”
一行人借著樹影掩護，快速向鎮子西北角移動。靠近軍火庫後牆時，果然看見電網拐角處蓋著塊黑布，旁邊的窩棚裡悄無聲息，顯然柱子已經解決了那裡的鬼子。
“快！”曹興國率先矮身，從黑布下的缺口鑽了進去，落地時幾乎沒發出聲音。弟兄們緊隨其後，一個個像壁虎似的貼著牆根往前挪。
石頭早已在裡麵等候，見他們進來，立刻比劃著手勢，指向不遠處一座亮著燈的大房子——那是值班房，再往裡走，就是堆放彈藥的倉庫。
曹興國打了個手勢，分兩隊行動：一隊由柱子帶領，去解決值班房的鬼子；他自己帶一隊，直奔倉庫。
柱子帶人摸到值班房門口，輕輕推開門，裡麵四個鬼子正圍著桌子喝酒，渾然不覺死神已經降臨。柱子使了個眼色，弟兄們一擁而上，捂住鬼子的嘴，匕首乾脆利落地劃過他們的脖子。不過片刻，屋裡就沒了動靜。
曹興國這邊已經撬開了倉庫的鎖，裡麵堆滿了木箱，打開一看，全是嶄新的步槍和一箱箱子彈。弟兄們眼睛都亮了，趕緊往身上的布袋裡塞。
“動作快點！”曹興國低聲催促，自己也扛起一挺歪把子機槍，“最多再留一刻鐘，鬼子換崗就麻煩了。”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狼狗的狂吠聲，緊接著是雜亂的腳步聲和叫喊聲：“有情況！倉庫那邊有動靜！”
“糟了，被發現了！”一個弟兄急道。
曹興國眼神一凜：“彆慌！柱子，你帶一半人斷後，往東邊撤，引開鬼子！剩下的跟我走，從南邊缺口突圍！”
“是！”柱子應了一聲，抄起步槍就往外衝，“弟兄們，跟我來！”
槍聲瞬間響起，柱子帶著人邊打邊退，把鬼子的注意力引向東邊。曹興國趁機帶著剩下的人，扛著搶來的物資，衝出倉庫，朝著南邊的缺口狂奔。
“砰砰砰！”身後的子彈嗖嗖地飛過，打中旁邊的木箱，木屑飛濺。曹興國回頭甩了顆手榴彈，爆炸聲暫時阻擋了鬼子的追擊。
跑出軍火庫，鑽進樹林，身後的槍聲還在響。曹興國清點了一下人數，幸好沒人掉隊，隻是物資丟了些。
“隊長，柱子他們……”一個弟兄擔憂地問。
曹興國望著東邊槍聲傳來的方向，沉聲道：“柱子機靈，肯定能甩開鬼子。咱們先去預定地點等著，他們會跟上來的。”
正說著，東邊的槍聲漸漸遠了。又過了一會兒，柱子帶著人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身上還帶著傷。
“隊長，鬼子被咱甩在後麵了！”柱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曹興國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著弟兄們身上鼓鼓囊囊的布袋，眼裡閃著光：“好樣的！這次收獲不小，足夠咱們再跟鬼子乾幾仗了！”
柱子抹了把臉上的血汙，嘿嘿笑道：“那是！隻要跟著隊長，彆說軍火庫，就是鬼子的司令部，咱也敢闖一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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