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鄭，這地道挖到哪了？”曹興國貓著腰，在僅容一人通過的地道裡往前挪，頭頂的油燈晃得人影忽明忽暗，他拍了拍前麵正在用鎬頭刨土的地下黨老鄭。
老鄭抹了把臉上的泥，喘著粗氣：“快了！再往前挖三丈，就是軍火庫的地基了！昨天夜裡我借著巡邏的空兒摸過，那牆是空心磚壘的，一刨就開！”他指了指旁邊的土筐，“這土得運出去，不能堆在這兒，天亮前必須清乾淨。”
曹興國點點頭，接過老鄭遞來的土筐：“讓外麵的弟兄準備好，挖到軍火庫就發信號，今晚咱們就動手。記住，動靜要小，用布把鎬頭包上，彆弄出響動。”
地道外的亂葬崗，李勇正帶著隊員們假裝燒紙，把從地道裡運出來的泥土混在紙錢灰裡，一筐筐往外運。月光下，墳頭的紙人紙馬隨風搖晃，倒真像那麼回事，路過的巡邏隊瞥了一眼，罵了句“晦氣”就走了。
“隊長說快挖到了？”李勇問剛從地道裡爬出來的張天遠，後者臉上還沾著泥。
“快了快了，老鄭說聽見軍火庫裡麵的動靜了。”張天遠咧著嘴笑，“聽著像是鬼子在搬箱子，裡麵指定有不少好東西！”
天快亮時，地道裡終於傳來三聲輕敲——那是挖到地方的信號。曹興國示意老鄭退後，自己拿起包著布的鎬頭，對著前麵的空心磚輕輕一刨，“嘩啦”一聲，磚縫裡露出一道亮光，隱約能聽到軍火庫裡日軍的鼾聲。
“成了！”曹興國低呼一聲，小心翼翼地把磚一塊塊卸下來，露出個僅容一人鑽過的洞口。他探頭一看，軍火庫裡堆滿了木箱，幾個日軍哨兵靠在箱子上打盹，槍就扔在旁邊。
“張天遠，帶三個人進去，解決哨兵，動作輕點。”曹興國低聲下令。
張天遠帶著隊員，像狸貓一樣鑽了進去，手裡的匕首寒光一閃，沒等日軍哨兵反應過來，就被捂住嘴抹了脖子，連哼都沒哼一聲。
“快！搬箱子！”曹興國鑽進軍火庫，打開一個木箱，裡麵全是嶄新的三八大蓋，再打開一個，是一箱箱手榴彈，還有幾箱迫擊炮彈，看得隊員們眼睛都直了。
“輕拿輕放！彆磕著碰著！”李勇指揮隊員們往地道裡搬，箱子太重，隻能兩個人抬一個，小心翼翼地往洞口挪。老鄭則在地道口接應，把箱子一個個往外麵傳。
外麵的隊員早就準備好了馬車，把運出來的軍火往車上裝，用帆布蓋好，裝作拉肥料的樣子，趁著夜色往城外密營趕。
整整一夜，隊員們像螞蟻搬家一樣，把軍火庫裡的武器彈藥搬了個精光。天快亮時，最後一箱子彈被運出地道，曹興國看著空蕩蕩的軍火庫，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撤！把洞口堵上！”
隊員們用磚頭和泥土把洞口封死，又在上麵堆了幾個空箱子，看起來和原來一模一樣。曹興國最後檢查了一遍，確認沒留下任何痕跡，才帶著人鑽進地道。
回到亂葬崗，老鄭已經把地道口填平，上麵種上了幾叢雜草，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曹隊長，這下鬼子可傻眼了！”老鄭擦著汗，笑得合不攏嘴。
“多虧了你，老鄭。”曹興國拍了拍他的肩膀，“趕緊回去吧，彆讓鬼子起疑心。”
老鄭點點頭，消失在晨霧裡。曹興國看著裝滿軍火的馬車，對隊員們道：“快！往密營趕，天亮前必須藏好！”
縣城軍火庫，日軍哨兵醒來時，伸了個懶腰，揉著眼睛往周圍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原本堆滿軍火的庫房，居然空空如也！
“八嘎！軍火呢？！軍火去哪了？！”哨兵的慘叫聲驚動了整個營地，日軍們像瘋了一樣衝進庫房，看著空蕩蕩的地麵，一個個麵如死灰。
消息很快傳到聯隊部，村田逸夫正在吃早飯，聽到報告，手裡的筷子“啪”地掉在地上：“你說什麼？軍火庫空了？！”
“是、是的大佐閣下！什麼都沒了！連一顆子彈都沒剩下！”參謀嚇得渾身發抖。
村田猛地站起來，一把揪住參謀的衣領：“怎麼可能？！守衛呢？昨晚的巡邏隊呢？！”
“守衛、守衛都死了……被人抹了脖子……”
“廢物！一群廢物！”村田一腳踹開參謀，瘋了一樣往外衝，“帶我去看看！”
軍火庫裡，村田看著空蕩蕩的庫房，氣得渾身發抖，指揮刀在地上亂砍，箱子碎片飛濺：“查！給我查！挖地三尺也要查！我就不信他們能把軍火憑空變走！”
日軍們在庫房裡翻來覆去地查，敲牆壁、挖地麵，甚至把天花板都拆了，卻連個地道口的影子都沒找到。村田看著牆上完好無損的空心磚，眼裡充滿了血絲——他怎麼也想不通，那麼多軍火，到底是怎麼被運出去的。
城外密營，隊員們正在清點軍火，三八大蓋兩百支，手榴彈五百顆，迫擊炮彈一百發，還有幾箱子彈和炸藥，堆得像小山一樣。
“隊長，這下咱們可發財了！”周鐵山抱著一挺繳獲的歪把子機槍，笑得合不攏嘴，“有了這些家夥，再跟鬼子乾一場，保管讓他們哭爹喊娘！”
曹興國看著這些軍火，眼神堅定：“這些還不夠。村田丟了軍火，肯定會瘋狂報複，咱們得做好準備，迎接硬仗。”
李勇湊過來：“隊長，您說村田現在是不是氣瘋了？”
曹興國笑了：“他肯定在琢磨，軍火到底去哪了。讓他琢磨去吧，等他想明白，咱們的槍口早就對準他了。”
縣城裡，日軍的搜查比之前更瘋狂了，卻依舊一無所獲。村田逸夫站在空蕩蕩的軍火庫，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無力——他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勁使不出。
“曹興國……”村田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我跟你沒完！”
密營裡，曹興國對隊員們道：“把軍火藏好，一部分運到柳樹屯，給民兵裝備上。從今天起，咱們的隊伍，要讓鬼子聞風喪膽！”
隊員們齊聲應和，聲音在山穀裡回蕩，充滿了必勝的信念。
“隊長，下一步咱們打哪？”小李興奮地問。
曹興國望著縣城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打他們最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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