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地下黨急報!”李勇拿著一張揉皺的紙條,快步衝進曹興國的石屋,臉上帶著凝重,“省城給505派援兵了,佐野步兵大隊,連夜就到!還有,黑藤被調回省城當後勤官了!”
曹興國正對著地圖標注505的火力點,聞言猛地抬頭:“佐野步兵大隊?那可是省城的精銳,裝備比黑藤大隊強得多!石井這老東西,倒是會搬救兵。”他接過紙條,上麵的字跡潦草卻清晰,寫著佐野大隊的兵力和行進路線。
“黑藤被調走,肯定是石井告了狀。”周鐵山在一旁擦槍,聞言冷哼一聲,“那老小子一肚子壞水,這下倒是遂了願。”
沈萬邦放下手裡的雙槍:“佐野大隊一來,505的兵力就翻倍了,咱們原定的強攻計劃怕是行不通了。硬拚的話,損失太大。”
曹興國盯著地圖上佐野大隊的行進路線,手指在上麵敲了敲:“沒錯,不能硬拚。佐野剛到,肯定急於立功,咱們要是按原計劃動手,正好撞在他槍口上。”他抬頭對李勇道,“立刻傳命令,讓沈隊長的手槍隊和周鐵山的襲擾小隊都撤回來,一個人都彆留在505附近。”
“撤回來?”周鐵山愣了一下,“那不是讓石井和佐野安穩了?”
“是讓他們覺得安穩。”曹興國眼中閃過一絲算計,“佐野剛到,肯定會四處搜索,咱們的人撤回來,讓他們找不到目標,心裡犯嘀咕。黑藤被調走,他手下的兵肯定不服氣,佐野和石井也未必能一條心,咱們正好看看他們的動靜。”
李勇點頭附和:“團長說得對,現在敵強我弱,硬碰硬不明智。不如先撤回來,靜觀其變,等找到他們的破綻再動手。”
沈萬邦也道:“我這就去傳令,讓手槍隊立刻撤回,路上不留任何痕跡。”
不到一個時辰,負責冷槍襲擾和日間佯攻的隊伍就全部撤回狼寨。戰士們雖然有些不甘,但聽到有精銳援兵到來,也明白團長的決定是對的。
505供水站內,石井太郎正站在門口翹首以盼。遠處傳來汽車的轟鳴聲,他臉上立刻露出笑容——佐野大隊到了。
佐野大佐是個身材高大的軍官,腰間挎著一把軍刀,下車就直奔石井:“石井君,我奉司令部命令前來支援!聽說你們被土八路騷擾得厲害?”
“佐野君來得正好!”石井太郎連忙迎上去,指著營區裡疲憊的士兵,“都是黑藤那個廢物!不聽指揮,導致防線漏洞百出,讓土八路有機可乘!現在他被調走,正好讓佐野君大展身手!”
佐野掃了一眼周圍,眉頭微皺:“我聽說土八路夜夜襲擾,怎麼今晚這麼安靜?”
石井也覺得奇怪:“是啊,往常這時候,冷槍早就響了……難道是知道佐野君來了,嚇跑了?”
佐野冷笑一聲:“曹興國沒那麼膽小。傳令下去,加強警戒,派出搜索隊,方圓十裡仔細搜查,我懷疑土八路就在附近!”
然而,搜索隊折騰了大半夜,彆說八路軍的影子,連個腳印都沒找到。佐野站在地圖前,臉色越來越沉:“不對勁,太安靜了,安靜得像個陷阱。”
石井卻滿不在乎:“佐野君太多慮了,肯定是土八路怕了您的精銳,縮回狼寨不敢出來了。等明天天亮,咱們兵分兩路,一路掃蕩野狼嶺,一路加固505,看他們還敢不敢來!”
佐野沒接話,心裡卻打起了嘀咕——能把黑藤大隊折騰得焦頭爛額的對手,絕不會這麼輕易退縮。
狼寨裡,曹興國正和各營營長分析情況。偵查員回報,佐野大隊到達後,立刻加強了505的防禦,還派出了多支搜索隊,但都沒敢深入山林。
“看來佐野比黑藤謹慎。”曹興國笑道,“他在摸咱們的底,咱們就給他留點神秘感。周鐵山,你帶一營去狼尾口埋伏,那裡是佐野掃蕩的必經之路,要是他們敢來,就給他們個下馬威,但彆戀戰,打了就跑。”
“是!”周鐵山領命。
李勇補充道:“我讓地下黨盯著佐野和石井的動靜,看看他們到底想乾什麼。黑藤被調走,他的舊部肯定有怨氣,說不定能找到突破口。”
沈萬邦摩拳擦掌:“要是佐野敢分兵,我就帶手槍隊去端他的後路,讓他知道厲害!”
曹興國擺擺手:“不急。現在是他們急著找咱們,咱們穩住陣腳,以不變應萬變。等他們的銳氣磨沒了,內部再出點亂子,就是咱們的機會。”
省城方向,黑藤正坐在前往後勤倉庫的馬車上,臉色鐵青。他被石井擺了一道,從一線指揮官變成管糧草的軍需官,心裡的怒火能燒了整座城。
“曹興國……石井……佐野……”黑藤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幾個名字,“你們都給我等著!我黑藤絕不會就這麼算了!”他摸了摸腰間的短刀,眼中閃過一絲陰狠——或許,跟八路軍做個交易,也不是不行。
505供水站內,佐野和石井的第一次軍事會議不歡而散。佐野主張穩紮穩打,先摸清八路軍的實力;石井卻堅持立刻進攻狼寨,報之前的冷槍之仇。兩人各執己見,誰也說服不了誰。
狼寨的晨曦中,曹興國站在寨牆上,望著505的方向。李勇走到他身邊:“團長,看來咱們的決定是對的,佐野和石井果然不合。”
“意料之中。”曹興國望著遠方的山巒,“驕橫的人碰在一起,隻會內鬥,不會合作。咱們再等幾天,讓他們吵得再凶點,亂得再徹底點。”
周鐵山帶著一營已經出發,黑風口的伏擊陣地正在加緊布置。沈萬邦的手槍隊也做好了準備,隨時可以出動。
“佐野,石井,”曹興國低聲道,“你們的援兵,或許會變成催命符。”
李勇望著朝陽,眼中充滿了信心:“用不了多久,就該咱們動手了。”
505的營房裡,佐野和石井還在為進攻計劃爭吵,誰也沒意識到,他們的到來不僅沒能穩定局勢,反而讓505的命運,更加撲朔迷離。而這一切,都在曹興國的注視之下,悄然走向預定的軌道。
“等著吧。”曹興國對身邊的戰士們道,“好戲還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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