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野君，505就交給你了！一定要守住，我在縣城給你派援兵！”石井太郎一邊往汽車上搬著裝滿實驗資料的箱子，一邊對著臉色鐵青的佐野大喊，白大褂上沾著的汙漬讓他看起來狼狽不堪。
佐野捂著還在隱隱作痛的肚子，剛才毒粥的後勁還沒過去，他盯著石井：“你要走？讓我的大隊留在這送死？”
“這不是送死！”石井太郎將最後一個箱子塞進車廂，語氣急促，“我已經向縣城聯隊發報，他們天亮就到！你隻要守住三個時辰，援兵一到，土八路必敗！”他拉開車門，“這些實驗資料比什麼都重要，我必須帶走！”
“八嘎呀路！”佐野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刀疤臉因憤怒而扭曲，“你就是想讓我們當替死鬼！那些毒糧是你接的，現在出事了，你倒想跑？”
“”巴嘎呀路！你滴快快滴放手！”石井太郎掙紮著甩開他，“我是大佐，你必須服從命令！守住505，軍部會給你記功！要是守不住，你我都得切腹謝罪！”
佐野看著他鑽進汽車，又看了看周圍因中毒而虛弱不堪的士兵，心裡湧起一股寒意。他知道，石井這是要棄卒保車，把他和整個步兵大隊都扔在這裡當誘餌。
“開車！”石井太郎對著司機大吼，汽車冒著黑煙衝出505的大門，一路往縣城方向狂奔。
佐野望著汽車遠去的背影，狠狠一拳砸在旁邊的樹乾上：“傳令下去，加固防線，死守505！告訴弟兄們，援兵很快就到，誰要是敢退，我先斃了他！”
士兵們麵麵相覷，不少人還在嘔吐，根本沒力氣構築工事，但在佐野的威逼下，隻能拖著虛弱的身體，往鐵絲網附近挪動。
狼寨方向，曹興國正帶著獨立團往505急行軍。偵查員小張騎著快馬從前麵趕來，大喊：“團長！505有動靜！鬼子在往汽車上搬箱子，好像要跑！”
“跑？”曹興國眼神一凜，“沈萬邦，帶手槍隊抄近路，務必攔住他們！絕不能讓實驗資料被帶走！”
“是！”沈萬邦一揮手，帶著隊員們鑽進旁邊的密林，馬蹄聲很快消失在晨霧中。
曹興國對周鐵山道：“加快速度！佐野大隊中毒後元氣大傷，正是拿下505的好機會！”
505的防禦工事還沒加固好，獨立團的先頭部隊就已經殺到。周鐵山帶著一營衝在最前麵，機槍掃倒了幾個虛弱的日軍哨兵，手榴彈精準地扔進了鬼子的掩體。
“打！給我狠狠地打！”周鐵山怒吼著，一營戰士如潮水般湧向鐵絲網。
佐野雖然肚子還疼，但仍強撐著指揮戰鬥。他讓士兵們依托殘存的工事射擊，試圖阻擋八路軍的進攻。然而，中毒的士兵們頭暈眼花，槍法失準，根本擋不住士氣高昂的獨立團。
“轟隆！”幾聲巨響，李勇帶著二營炸開了鐵絲網，戰士們呐喊著衝了進去。
“殺啊！”張天遠揮舞著大刀，砍掉了一個日軍的步槍，一腳將他踹倒在地，手起刀落，日軍的人頭滾到一邊。
佐野看著防線被撕開，知道大勢已去，他掏出指揮刀，對著士兵們嘶吼：“為了天皇陛下，死戰！”
但回應他的隻有士兵們的慘叫和投降聲。越來越多的日軍放下武器，癱坐在地上，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沈萬邦的手槍隊沒能追上石井太郎的汽車——石井為了逃命，不僅開得飛快，還故意繞了遠路。沈萬邦追到縣城外圍時，隻能眼睜睜看著汽車衝進城門，氣得他一槍打碎了旁邊的石碑。
“隊長，追嗎？”隊員們問。
沈萬邦咬咬牙：“不追！回去跟團長彙合，先拿下505再說！”
505內，戰鬥已經接近尾聲。佐野被周鐵山一腳踹翻在地，指揮刀被踩在腳下。“你輸了。”周鐵山冷冷地說。
佐野癱在地上，看著滿地的日軍屍體和投降的士兵，眼中充滿了絕望。他終於明白，自己從一開始就成了石井的犧牲品。
曹興國走進505的實驗室，裡麵的玻璃罐碎了一地，刺鼻的氣味讓人作嘔。他看著牆上掛著的實驗記錄，上麵全是密密麻麻的日文和恐怖的圖畫，拳頭攥得咯咯作響。
“團長，找到了！”李勇從裡屋出來，手裡拿著幾本厚厚的實驗日誌，“這些都是石井的罪證！”
曹興國接過日誌，翻看了幾頁，眼神冰冷：“把這些都收好，將來交給國際法庭，讓全世界都看看鬼子的暴行！”
戰士們在505搜出了大量未被帶走的實驗設備和少量殘留的毒氣彈，曹興國下令：“全部銷毀！一個不留！”
火把被扔進實驗室，熊熊大火很快吞噬了這個罪惡的魔窟。黑煙衝天而起，仿佛在為死去的百姓招魂。
清點戰果時，獨立團殲滅日軍一百多人，俘虜兩百多，繳獲步槍三百多支，機槍五挺，還有大量彈藥。唯一的遺憾，是讓石井太郎跑了。
“團長，石井跑回縣城了，咱們要不要追？”周鐵山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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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興國望著縣城的方向，搖了搖頭：“縣城有聯隊駐守，硬攻不劃算。石井跑了沒關係，隻要咱們守住大青山，遲早有機會收拾他。”他對李勇道，“打掃戰場，傷員抬回狼寨，俘虜交給三營看管，咱們撤！”
獨立團帶著戰利品和俘虜，浩浩蕩蕩地返回狼寨。505的大火還在燃燒，映紅了半邊天，像一個巨大的驚歎號，宣告著這個魔窟的終結。
縣城裡，石井太郎驚魂未定地衝進聯隊部，立刻命令緊閉城門，加強戒備。他知道，曹興國絕不會善罷甘休，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向縣城襲來。
狼寨的慶功宴上，戰士們喝著繳獲的米酒，吃著肉乾，氣氛熱烈。曹興國舉起酒碗：“這碗酒，敬犧牲的弟兄們，敬被鬼子殘害的百姓！505雖然毀了，但石井還在，咱們的仗，還得接著打！”
“接著打！”眾人齊聲呐喊，聲音在山穀裡回蕩。
沈萬邦放下酒碗，對曹興國道：“團長，下次打縣城，我一定親手斃了石井！”
曹興國與他碰碗，一飲而儘：“好！我等著看你的槍法！”
夜色漸深，狼寨的燈火依舊明亮。曹興國站在寨牆上，望著縣城的方向，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他知道，隻要還有一個鬼子在中國的土地上作惡，他們就絕不會停下戰鬥的腳步。
“石井，”曹興國低聲道，“你的末日，不遠了。”
遠處的縣城裡，石井太郎正對著地圖發呆，他不知道，自己雖然逃出生天，卻已經成了獨立團下一個必須拔除的目標。
“等著吧。”曹興國握緊了手中的槍，“咱們很快就會見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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