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萬邦，帶你的手槍隊，今晚去三岔口‘鬨’一場。”曹興國蹲在篝火旁，用樹枝在地上畫著三岔口的簡易地圖，火苗映著他冷峻的臉，“記住，隻打哨兵，不攻城，動靜越大越好，讓朱鹽冰睡不安穩。”
沈萬邦正擦拭著心愛的雙槍，聞言眼睛一亮，槍栓“哢噠”一聲上了膛：“團長放心！保證讓姓朱的今晚尿褲子！是不是可以……順手牽幾隻雞回來？弟兄們好久沒開葷了。”
“少貧嘴。”曹興國笑罵一聲，“主要任務是攪亂他們，讓他們覺得咱們隨時可能動手，不敢鬆懈。順便摸摸他們的布防，尤其是那些豆腐渣工事的薄弱點，記在心裡。”
“得嘞！”沈萬邦一揮手，手槍隊的十幾個弟兄立刻起身，個個身手矯健，像夜貓子一樣消失在夜色裡。
三岔口的偽軍營駐地，此刻一片死寂。哨兵抱著槍靠在土牆根打盹，嘴角還流著口水。破廟裡，朱鹽冰喝得酩酊大醉，正摟著兩個搶來的民女打鼾，呼嚕聲震得廟梁上的灰塵直掉。
“都精神點，按計劃來。”沈萬邦貓著腰，帶著弟兄們摸到陣地外圍，用手勢示意分工。兩個隊員悄悄繞到哨兵身後，手裡的匕首寒光一閃，沒等哨兵哼一聲，就被捂住嘴拖進了暗處。
“走！”沈萬邦一招手，隊員們像狸貓一樣翻過那道用沙土堆成的矮牆——果然如偵查所說，一推就晃，根本擋不住人。
他們沒有直奔破廟，而是分散開來，有的往偽軍營房扔鞭炮，有的用石塊砸向馬棚，還有的故意在空地上放了兩槍，然後迅速隱蔽。
“砰！砰！”槍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
“不好！土八路來了！”偽軍營房裡頓時炸開了鍋，士兵們穿著褲衩就往外跑，有的找不到槍，有的踩了彆人的腳，亂成一團。
馬棚裡的戰馬被鞭炮聲驚得狂躁不安，揚蹄嘶鳴，把馬棚的木欄杆都撞斷了幾根。
破廟裡的朱鹽冰被槍聲驚醒，嚇得一哆嗦，酒意全無。他連鞋子都沒穿，光著腳就往外跑，嘴裡喊著：“在哪？土八路在哪？快打！快打！”
副官慌慌張張地跟出來：“營長，不知道啊！就聽見槍響，沒見人！”
沈萬邦躲在暗處，看著偽軍們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忍不住低聲笑了。他對身邊的隊員打了個手勢，又是一陣鞭炮扔過去，伴隨著幾聲槍響，偽軍們更是嚇得趴在地上不敢動。
“往東邊打！那邊有動靜！”沈萬邦故意變著嗓子喊了一聲，偽軍們果然以為八路軍在東邊，紛紛朝著東邊開槍，子彈打在空地上，濺起一片塵土。
趁著混亂，沈萬邦帶著隊員們摸到那所謂的“暗堡”前，用匕首撬開木板一看，裡麵果然是空的，隻有幾根爛木頭撐著，彆說擋子彈，連風都擋不住。
“果然是豆腐渣。”沈萬邦心裡冷笑，在暗堡上做了個隱蔽的記號，又悄悄退了出去。
折騰了半個多時辰，偽軍們累得氣喘籲籲，卻連八路軍的影子都沒見到。朱鹽冰這才反應過來：“不對！咱們被耍了！土八路是來騷擾的！”
他氣得跳腳，卻又不敢追，隻能下令加強警戒，讓士兵們輪流守夜，不許睡覺。
沈萬邦帶著隊員們悄無聲息地返回狼寨，老遠就喊：“團長，任務完成！姓朱的快被折騰瘋了，偽軍們現在個個提心吊膽！”
曹興國迎出來，看到他們手裡果然拎著幾隻雞，忍不住笑道：“還真順了雞？”
“那可不。”沈萬邦把雞扔給炊事班，“偽軍的雞，不吃白不吃。對了團長，那暗堡就是個擺設，我做了記號，下次動手，從那突破最省事。”
“好。”曹興國點頭，“今晚隻是開胃菜，接下來幾天，天天給他們‘加餐’，讓他們疲於奔命，到時候咱們再一舉拿下。”
三岔口的偽軍營徹底沒了安寧。接下來的幾天，沈萬邦的手槍隊每天夜裡都來“光顧”，有時扔鞭炮，有時放冷槍，有時甚至把偽軍晾在外麵的衣服偷回來，掛在附近的樹上。
偽軍們被折磨得精神恍惚，白天打瞌睡，晚上不敢睡，有的士兵受不了，偷偷跑了，朱鹽冰抓了幾個帶頭逃跑的槍斃了，也沒能止住逃兵。
“營長，再這麼下去，弟兄們都要垮了！”副官哭喪著臉，“要不……向縣城求援吧？”
朱鹽冰也快崩潰了，但他不敢求援——一求援，就等於承認自己鎮不住場麵，吉田肯定會怪罪。他隻能硬著頭皮說：“求援？丟不起那人！給我加強巡邏，再敢睡覺的，軍法處置！”
縣城裡的吉田很快也收到了消息，得知三岔口夜夜被襲，頓時有些不耐煩。森田在一旁幫腔：“大佐，這正是朱營長在認真防禦的證明，土八路攻不進來，隻能搞些小動作。”
吉田皺著眉：“但願如此。讓他多加小心，彆真出了岔子。”
狼寨裡，曹興國看著沈萬邦帶回的最新情報，知道時機差不多了。偽軍已經被折騰得疲憊不堪，朱鹽冰更是惶惶不可終日，正是動手的好時候。
“通知各營，明天夜裡，按原計劃行動，拿下三岔口！”曹興國站起身，眼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
“是！”戰士們齊聲應道，摩拳擦掌，等待著決戰的時刻。
三岔口的夜色裡，朱鹽冰坐在破廟裡，聽著外麵偶爾響起的槍聲，心裡七上八下。他不知道，這漫漫長夜，隻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怎麼還沒天亮啊……”朱鹽冰喃喃自語，打了個寒顫，總覺得有什麼可怕的事情在等著自己。
狼寨的戰士們已經整裝待發，槍支擦亮，刺刀磨利，隻等一聲令下，就會像猛虎下山，直撲三岔口。
“準備好了嗎？”曹興國對身邊的戰士們低聲問道。
“準備好了！”戰士們的回答斬釘截鐵，在夜色中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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