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坡國軍陣地上。
“旅長，鬼子退了！您看，陣地前沿躺了一地屍體！”一個士兵興奮地跑過來，手裡還攥著繳獲的日軍軍旗碎片，臉上沾著硝煙和泥土。
楚天理拄著步槍，站在被炸塌一半的戰壕裡，胸口劇烈起伏。剛才的激戰幾乎耗儘了他的力氣，軍裝上添了好幾個破洞，左臂還被彈片劃傷，滲出血跡。他望著遠處日軍撤退的背影，冷哼一聲：“退了也彆鬆懈！岡田那老鬼子詭計多端，指不定憋著什麼壞水！”
話音剛落，天空中傳來一陣刺耳的轟鳴聲。幾架日軍飛機像黑烏鴉一樣出現在雲層裡，機翼上的太陽旗格外刺眼。
“是鬼子的飛機！”哨兵淒厲地大喊。
楚天理臉色驟變：“快！進掩體！隱蔽！”
士兵們慌忙鑽進防空洞和機槍掩體。“轟隆！轟隆！”飛機投下的炸彈像冰雹一樣砸下來，西山坡頓時被濃煙和火焰吞沒。工事被炸得粉碎，戰壕被填平，剛才還在歡呼的士兵瞬間被埋在瓦礫下。
“狗娘養的岡田！竟然叫了空軍！”楚天理被氣的渾身發抖，卻隻能眼睜睜看著陣地被炸毀，一點辦法都沒有——45旅沒有高射炮，連重機槍都少得可憐，根本沒法對付天上的飛機。
日軍陣地裡，岡田舉著望遠鏡，看著西山坡的慘狀，嘴角露出一絲獰笑：“楚天理，這就是跟皇軍作對的下場！給我炸！狠狠地炸！”
飛機在天上盤旋，一遍又一遍地投彈、掃射。國軍的工事被摧毀大半，士兵傷亡慘重，士氣也一落千丈。一個年輕士兵從瓦礫裡爬出來，看著被炸斷腿的戰友，嚇得哭了起來：“旅長，咱們快跑吧！飛機太厲害了，頂不住啊！”
“住口！”楚天理一巴掌扇在他臉上，“軍人死戰沙場，跑什麼跑！就算剩下一個人，也得守住陣地！”他撿起一把機槍，對著天空瘋狂掃射，雖然打不到飛機，卻想用槍聲穩住軍心。
狼寨的了望台上，曹興國用望遠鏡看得一清二楚，拳頭攥得咯咯作響。“沈萬邦！看到了嗎？鬼子的飛機在轟炸西山坡！”
沈萬邦急得直跺腳：“團長，咱們得去幫忙啊！再炸下去，45旅就完了！”
“怎麼幫？”李勇在一旁急道，“咱們也沒有打飛機的家夥，衝上去也是白給！”
曹興國盯著日軍陣地，突然眼中一亮：“有了！周鐵山，帶一營去端鬼子的炮兵陣地！把他們的重炮炸了，吸引飛機的注意力！”
“是！”周鐵山扛起炸藥包，轉身就走。
曹興國又對沈萬邦道：“你帶手槍隊，從側翼摸到西山坡，告訴楚天理，我們在幫他牽製鬼子，讓他務必守住陣地，彆讓岡田得逞！”
“明白！”沈萬邦帶人鑽進密林。
日軍的炮兵陣地設在西山坡側翼的一個山坳裡，正配合飛機炮擊。周鐵山帶著一營戰士，借著地形掩護，悄悄摸了過去。“都聽著，用手榴彈炸炮管，用炸藥包炸彈藥堆，動作要快！”
戰士們分成幾個小組，像獵豹一樣撲向炮兵陣地。正在裝彈的日軍炮兵根本沒防備，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轟隆！”一顆手榴彈精準地炸中一門重炮的炮管，重炮瞬間報廢。緊接著，炸藥包在彈藥堆裡炸開，引發連環爆炸，整個炮兵陣地變成一片火海。
“八嘎呀路！又是八路軍！”日軍炮兵隊長驚呼。
周鐵山帶著戰士們趁亂衝殺，砍倒幾個炮兵，繳獲了兩門還能用的迫擊炮，然後迅速撤離。
正在轟炸西山坡的日軍飛機發現炮兵陣地被炸，果然調轉方向，朝著周鐵山撤退的方向追去。雖然沒炸到八路軍，卻暫時停止了對西山坡的轟炸。
“是八路軍！他們在幫咱們！”西山坡上，楚天理看到飛機飛走，又聽到遠處的爆炸聲，頓時明白了過來，眼眶一熱，“弟兄們，看到了嗎？八路軍都來幫咱們了！咱們不能慫！拿起槍，修複工事，準備迎接鬼子的進攻！”
士兵們被感動了，紛紛從掩體裡爬出來，冒著餘煙搶修工事，撿起步槍，重新站到了陣地上。
沈萬邦趁機摸到國軍陣地，找到楚天理：“楚旅長，我們團長說了，鬼子的飛機逞不了多久凶！你們守住正麵，我們從側翼襲擾，絕不讓岡田拿下西山坡！”
“替我謝謝曹團長！”楚天理緊緊握住沈萬邦的手，聲音有些哽咽，“以前是我不對，總覺得你們……這次，45旅承你們這份情！”
“都是打鬼子，說這些乾啥！”沈萬邦咧嘴一笑，“我先走了，團長還等著回話呢！”
日軍陣地裡，岡田得知炮兵陣地被炸，氣得暴跳如雷：“曹興國！又是曹興國！吉田，給我集合部隊，趁西山坡被炸得差不多了，立刻發起衝鋒，一舉拿下陣地！”
“哈伊！”吉田領命，很快，日軍士兵像潮水般湧向西山坡。
“鬼子上來了！打！”楚天理怒吼一聲，國軍士兵們忍著傷痛，奮勇還擊。機槍、步槍、手榴彈一起開火，將日軍的衝鋒一次次打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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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山林裡，曹興國帶著二營，用剛繳獲的迫擊炮轟擊日軍側翼，支援國軍。炮彈落在日軍隊伍裡，炸得他們人仰馬翻。
激戰持續到黃昏，日軍的進攻再次受挫，丟下滿地屍體，狼狽撤退。西山坡雖然滿目瘡痍，卻依然牢牢掌握在國軍手裡。
楚天理站在陣地上，望著夕陽下狼寨的方向，對副官道：“給曹團長送些彈藥過去，就說45旅謝謝他們的支援。以後，隻要是打鬼子，咱們45旅跟獨立團，就是友軍！”
狼寨裡，曹興國收到楚天理送來的彈藥，笑著對戰士們道：“看到了嗎？隻要真心抗日，就沒有化不開的隔閡。西山坡這關，咱們幫楚天理守住了，但岡田肯定不會罷休，明天，說不定還有更惡的仗要打。”
戰士們齊聲應道：“團長，我們不怕！”
夜色中，西山坡和狼寨的燈火遙遙相望，雖然微弱，卻像兩顆不屈的火種，在黑暗中燃燒。遠處的日軍陣地一片死寂，隻有崗哨的燈光在閃爍，預示著明天的戰鬥，將會更加殘酷。
“李勇，”曹興國道，“讓迫擊炮營連夜校準標尺，明天一早，先給岡田送份‘大禮’。”
李勇點頭：“好，我這就去安排。”
夜風吹過西山坡，帶著硝煙和血腥的味道。楚天理坐在戰壕裡，給受傷的士兵包紮傷口，嘴裡哼著晉綏軍的軍歌。歌聲在山穀裡回蕩，充滿了不屈的力量。
“明天，接著跟小鬼子乾！”一個傷兵咬著牙道。
楚天理拍了拍他的肩膀：“對，接著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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