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日軍新戰俘的煽動，讓原來的戰俘越來越不安份了。
“曹興國！你敢不敢跟我打一場正經的陣地戰？”戰俘營的空地上，村上中佐被捆在木樁上，脖子上青筋暴起，對著前來巡查的曹興國嘶吼，“要是不敢，就放我們回去！讓皇軍的武士道精神跟你們堂堂正正較量！”
周圍的日軍戰俘也跟著起哄，有的喊著“放我們回去”，有的用日語咒罵，場麵一時有些混亂。鬆井站在人群後，眼神複雜地看著這一切，沒說話。
曹興國停下腳步，手裡把玩著那把德式手槍，目光掃過叫囂的戰俘，最後落在村上臉上：“放你們回去可以。但有條件——空手回去，不準帶任何武器。敢不敢？”
村上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曹興國真會同意，隨即冷笑：“好！我答應你！隻要能回去，就算空手，我也能讓你知道皇軍的厲害！”
“團長，這……”李勇想勸阻，卻被曹興國擺手製止。
“去告訴他們，願意回去的，現在就可以走，每人發三天的乾糧。不願意走的，繼續留在戰俘營，隻要遵守規矩，我們照樣優待。”曹興國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戰俘們炸開了鍋，互相議論著。大半人被“回家”的念頭衝昏了頭，紛紛表示願意走，隻有少數幾個見識過八路軍厲害的，猶豫著沒動。鬆井就是其中之一，他看著那些激動的同胞，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吭聲。
第二天一早，三百多個日軍戰俘排著歪歪扭扭的隊伍，手裡拎著八路軍發的乾糧袋，走出了戰俘營。村上走在最前麵，抬頭挺胸，仿佛不是戰敗者，而是凱旋的英雄。
曹興國站在營門口，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對身邊的周鐵山道：“派兩個人遠遠跟著，看看笠原西一會怎麼對待他們。”
“是！”
通往省城的路上，戰俘們越走越興奮，嘴裡哼著日本軍歌，仿佛已經回到了軍營。村上更是得意，邊走邊給身邊的人打氣：“等我們回到省城，立刻向笠原大佐請戰，一定能奪回南關、西關，把土八路趕出去！”
可他們沒注意到，遠處的山坡上，兩個八路軍偵查員正用望遠鏡觀察著他們，記錄下每一個細節。
快到省城外圍的卡口時，戰俘們看到了熟悉的太陽旗，頓時歡呼起來，朝著卡口揮手：“我們是皇軍！快開門！”
卡口的日軍哨兵看到他們，卻沒有開門，反而舉起了槍，對準了他們。
“八嘎！你們瞎了眼嗎？我們是自己人！”村上前去交涉，氣得臉都紅了。
這時，卡口後麵傳來馬蹄聲，笠原西一帶著一隊日軍騎兵趕了過來，看到這群衣衫襤褸的戰俘，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大佐！是我們啊！我們回來了！”村上喜出望外，連忙上前。
“砰！”一聲槍響，村上應聲倒下，子彈正中他的胸口。
戰俘們嚇得魂飛魄散，紛紛後退。笠原西一勒住馬，手裡的指揮刀指向他們，聲音冰冷：“一群戰敗的廢物！還有臉回來？皇軍的臉都被你們丟儘了！他們肯定是被八路策反了，回來當內應的！給我開槍！全部打死！”
“大佐！我們沒有！”
“我們是冤枉的！”
戰俘們哭喊著，四散奔逃，可卡口的機槍已經開始掃射，騎兵們也拔出刀衝了上來，對著昔日的同胞砍殺。
慘叫聲、槍聲、馬蹄聲混雜在一起，三百多個戰俘轉眼間就倒在了血泊裡，沒一個活下來。笠原西一看著滿地的屍體，臉上沒有絲毫憐憫，對身邊的副官道：“把屍體拖去喂狗，告訴所有人，誰要是當了戰俘還敢回來，就是這個下場！”
遠處山坡上的偵查員看得目瞪口呆，連忙記錄下這一幕，悄悄撤了回去。
回到營地，偵查員把看到的一切彙報給曹興國，聲音都在發顫：“團長……太慘了……笠原竟然下令把所有戰俘都殺了，還用機槍掃射……”
曹興國沉默著，手裡的德式手槍被握得發白。良久，他才緩緩道：“把鬆井帶過來。”
鬆井被押到曹興國麵前，看到他陰沉的臉，心裡咯噔一下。當曹興國把偵查員的彙報說出來，鬆井的臉瞬間變得慘白，踉蹌著後退一步，撞在木樁上。
“不……不可能……笠原不會這麼做的……”鬆井喃喃自語，眼神裡充滿了難以置信。
“信不信由你。”曹興國把偵查員畫的速寫扔給他——畫上是笠原舉槍射擊，戰俘們倒在血泊裡的場景。
鬆井撿起速寫，雙手顫抖，看著畫上的場景，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他怎麼能……怎麼能對自己人下毒手……”
“這就是你們的‘武士道’？這就是你們的‘同胞情誼’？”曹興國的聲音帶著嘲諷，“在你們的指揮官眼裡，戰敗的士兵連狗都不如。鬆井，現在你還覺得，你們的侵略是正義的嗎？”
鬆井癱坐在地上，徹底崩潰了。他一直堅信的帝國榮耀、武士道精神，在同胞的子彈麵前，碎得像一地玻璃碴。
戰俘營裡，那些沒走的日軍戰俘也聽說了消息，個個麵如死灰，再也沒人敢叫囂著要回去。他們終於明白，八路軍的優待不是假的，而自己的同胞，才是最可怕的敵人。
曹興國看著這一切，對李勇道：“把今天的事記下來，通報給所有戰俘。讓他們看清楚，誰才是真正把他們當人看的。”
“是！”
夕陽下，曹興國站在山坡上，望著省城的方向。笠原的殘忍，雖然在意料之外，卻也徹底打垮了戰俘們的心理防線。這或許，比打贏一場戰鬥更有意義。
“團長，下一步……”李勇問道。
“休整三天。”曹興國轉身，“三天後，攻打東關據點。我要讓笠原知道，他的殘忍，嚇不倒我們，隻會讓我們更堅定地把他們趕出去！”
遠處的省城，炊煙嫋嫋，卻掩蓋不住那股血腥氣。而在這片飽經戰火的土地上，正義與良知的種子，正在悄然發芽。
“團長，鬆井求見，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一個戰士跑來彙報。
曹興國點點頭：“讓他進來。”
他知道，這場沒有硝煙的戰鬥，或許才剛剛開始。而勝利的天平，正在一點點向正義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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