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都準備好了!步兵在前,騎兵在後,拂曉準時出發!”藤田跑到高市五郎麵前,立正敬禮,靴底在地上磕出清脆的響聲。
高市正對著鏡子整理軍裝,聞言從鏡子裡瞥了他一眼,語氣懶洋洋的:“知道了。告訴弟兄們,象征性地衝一下就行,彆真往死裡拚——土八路既然敢把吉川擺在那兒,肯定設了埋伏。”
藤田一愣:“那……織田中將那邊怎麼交代?”
“交代?”高市冷笑一聲,轉身拍了拍藤田的肩膀,“吉川要是死了,那是他沒用,被土八路活捉了就是恥辱!咱們能把他的屍體搶回來,就算給中將交差了。”他眼裡閃過一絲陰狠,“最好讓他死在那兒,省得回省城跟我囉嗦。”
藤田恍然大悟,連忙點頭:“屬下明白!”
天剛蒙蒙亮,日軍的隊伍就出了縣城東門,兩百多步兵在前頭慢吞吞地挪動,高市帶著一百多騎兵遠遠跟在後麵,根本沒打算真衝鋒。
山頭上,曹興國用望遠鏡看得一清二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沒安好心。周鐵山,讓地雷陣彆先炸,等他們靠近了再說。”
“是!”
吉川被綁在一棵大樹上,遠遠看到日軍的隊伍,眼睛頓時亮了,拚命掙紮著喊:“我在這兒!高市!快救我!”
可日軍的隊伍磨磨蹭蹭,走到離山頭還有半裡地的地方就停了下來。藤田指揮步兵放了幾槍,子彈稀稀拉拉地落在山腳下,連半山腰都打不到。
“這是打仗還是放鞭炮?”周鐵山在一旁看得直樂,“高市這小子是來演戲的吧?”
曹興國放下望遠鏡:“他是來確認吉川死沒死的。傳令下去,給他們加點料。”
戰士們早就憋著勁,聞言立刻行動。幾挺機槍突然從掩體裡探出來,對著日軍的隊伍“噠噠噠”掃了一梭子,前排的幾個步兵應聲倒下。
“有埋伏!撤!”藤田像是早有準備,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帶頭往後跑。步兵們如蒙大赦,掉過頭就往縣城方向竄,連武器都扔了不少。
高市在後麵看得清楚,連馬都沒下,隻是揮了揮手:“騎兵掩護,撤退!”一百多騎兵象征性地放了幾槍,跟著步兵屁滾尿流地跑回了縣城,連頭都沒回一下。
整個過程不到一刻鐘,日軍連山頭的邊都沒摸到,就跟逃荒似的跑了。
山頭上,吉川看著日軍的背影消失在城門口,臉上的希望一點點變成絕望,最後“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眼淚混著鼻涕往下淌:“高市!你個混蛋!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曹興國走到他麵前,蹲下身,用匕首割斷了他身上的繩子——不是放他,是讓他能看得更清楚。“看到了嗎?”曹興國的聲音很平靜,卻像錘子一樣砸在吉川心上,“人家既沒有拿錢和物資贖你,也沒有救你。在你們日軍眼裡,你就是個屁。”
吉川癱坐在地上,喃喃道:“不……不會的……他是怕埋伏……”
“怕埋伏?”曹興國指了指遠處的縣城,“他要是真想救你,騎兵衝鋒早就上來了,用得著讓步兵打幾槍就跑?”他撿起一塊石頭,扔到吉川麵前,“你和高市鬥了這麼久,到最後才明白?你們在日本人眼裡,就是互相咬的狗,誰死了都一樣。”
吉川呆呆地看著地上的石頭,突然抱著頭嚎啕大哭,哭聲裡全是絕望。他想起自己為了往上爬,巴結森川,排擠高市,甚至不惜給老同學遞黑狀,可到頭來,自己在彆人眼裡連條狗都不如。
“把他帶下去,好好看著。”曹興國站起身,對戰士們道,“高市這一手,算是徹底斷了吉川的念想,說不定能撬開他的嘴。”
狼寨裡,吉川被關在一個山洞裡,不吃不喝,眼神呆滯。曹興國讓人給他送了碗粥,沒讓衛兵跟著,自己走了進去。
“想通了嗎?”曹興國把粥放在他麵前。
吉川抬起頭,眼裡布滿血絲:“你們想知道什麼?”
“縣城的布防,日軍的兵力,還有省城日軍的動向。”曹興國看著他,“你要是說了,我可以向你保證,隻要你不再幫著鬼子害人,將來抗戰勝利了,能給你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