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虎,讓一營把帳篷紮在東側山坳,背靠岩壁好防炮,二營去西側鬆林布警戒哨,三百米外設雙崗!”曹興國用望遠鏡掃過豹子嶺的山脊線,晨光透過鬆針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這地方看著平靜,山坳裡能藏千把人,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趙大虎正指揮戰士們卸迫擊炮,聞言甩了把汗,鐵打的漢子被山風吹得打了個激靈:“團長放心!昨晚偵查員摸了一圈,沒見炊煙沒見腳印,不像有埋伏的樣子。倒是這嶺上的風,比狼寨的刀子還利!”
話音未落,西側鬆林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槍響,緊接著是哨兵的怒吼:“什麼人?站住!”
“不好!”曹興國猛地放下望遠鏡,腰間的駁殼槍瞬間出鞘,“趙大虎,帶刀隊去看看!炮排架炮,瞄準西側山口!”
趙大虎抄起鬼頭刀就往鬆林衝,剛跑出二十步,就見十幾個穿著破爛棉襖的漢子從鬆林中滾出來,個個手裡攥著土槍、砍刀,為首的絡腮胡舉著雙槍,嘴裡罵罵咧咧:“媽的!居然是八路!弟兄們,給我搶!他們剛到,行李裡肯定有大洋!”
“是魏奎勝!”通信兵臉色煞白,“老秦說這虎豹寨的匪首心狠手辣,專挑落單的隊伍下手,連鬼子的運輸隊都敢劫!”
魏奎勝的雙槍“砰砰”響了兩槍,子彈擦著趙大虎的耳邊飛過,打在岩壁上迸出火星。“哪來的野狗,敢動八路軍的東西?”趙大虎怒喝一聲,鬼頭刀劃出一道寒光,迎麵劈向衝在最前的土匪。
那土匪舉刀去擋,“哢嚓”一聲,砍刀被劈成兩截,鬼頭刀順勢劈在他肩膀上,慘叫著滾倒在地。
“點子硬!”魏奎勝在馬上咧嘴一笑,露出黃黑的牙齒,“弟兄們,抄家夥!砍了這夥八路,娘們、糧食全歸咱們!”
百十來號土匪嗷嗷叫著衝上來,土槍“劈裡啪啦”亂響,鉛彈打在鬆樹上,濺起一片木屑。二營的戰士早已依托鬆樹架起機槍,“噠噠噠”的掃射聲瞬間壓過土匪的喧囂,衝在前麵的土匪像割麥子似的倒下一片。
“團長,左翼有土匪摸過來了!”李參謀指著山坳左側的亂石堆,十幾個土匪正貓著腰往帳篷區鑽,手裡還拎著煤油桶。
“想燒帳篷?”曹興國冷笑一聲,對神槍手班喊道,“張栓,打掉他們的煤油桶!”
張栓早已架好步槍,瞄準鏡鎖定一個拎桶的土匪。“砰!”子彈精準地打在煤油桶上,“轟隆”一聲,煤油桶炸開,火焰瞬間吞噬了那片亂石堆,土匪們慘叫著滾下山崖。
魏奎勝見狀,眼睛都紅了,拍著馬衝到前沿:“廢物!給我炸掉他們的機槍!”兩個扛著土炸藥包的土匪應聲衝出,剛跑出十米,就被張栓的第二槍打翻,炸藥包在地上炸出兩個土坑。
“魏奎勝!你搶鬼子我不管,敢動八路軍,今天就讓你虎豹寨除名!”曹興國站在山坳高處,駁殼槍直指匪首,“放下武器,我饒你們一命!”
“放你娘的屁!”魏奎勝雙槍齊發,子彈打在曹興國腳邊的石頭上,“老子在豹子嶺當了十年山大王,還沒怕過誰!今天要麼你死,要麼我亡!”
他調轉馬頭,從馬背上摘下一麵銅鑼,“哐哐”猛敲:“後山的弟兄們,給我上!把他們的迫擊炮搶過來!”
山坳北側的密林裡突然又衝出五六十號土匪,手裡居然還有兩門土炮,黑黝黝的炮口對著山坳裡的迫擊炮陣地。
“不好!他們有後招!”趙大虎急得大喊,揮刀砍翻兩個土匪,想衝過去掩護炮排。
“彆慌!”曹興國喊道,“炮排,裝霰彈,打密林邊緣!”
炮手們迅速調整炮口,填裝霰彈。“放!”兩門迫擊炮同時轟鳴,數百顆鐵砂像暴雨般掃過密林邊緣,衝出來的土匪瞬間倒下一片,剩下的嚇得縮回樹林。
魏奎勝看著倒下的弟兄,心疼得直抽氣,卻咬著牙不肯退:“給我扔手榴彈!把他們逼出來!”
土匪們紛紛掏出土造手榴彈,引線“滋滋”燃燒,像群火蟲般飛向山坳。戰士們迅速臥倒,手榴彈在帳篷間炸開,帆布碎片飛得滿天都是。
“趙大虎,帶一營從右側迂回,抄他們後路!”曹興國抓住時機下令,“二營正麵反擊,把他們往山口趕!”
衝鋒號聲驟然響起,一營的戰士們像獵豹般鑽進右側的灌木叢,二營則挺著刺刀發起衝鋒。魏奎勝的隊伍本就是烏合之眾,被前後夾擊頓時亂了陣腳,土槍也顧不得瞄準,隻顧著往後跑。
“撤!往豹頭口撤!”魏奎勝見勢不妙,調轉馬頭就跑,雙槍還不忘往身後亂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