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佐,省城司令部的回電!”通信兵捧著電報紙,手指都在發顫,不敢抬頭看小川的臉。帳篷裡彌漫著嗆人的煙味,小川大佐已經把煙盒捏扁了三個,軍靴在地板上碾出深深的印痕。
小川一把搶過電報紙,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刮過紙麵。才看了兩行,他的臉色就由紅轉青,猛地將電報紙攥成一團,狠狠砸在地上:“八嘎!一群廢物!隻會指責彆人!”
副官嚇得縮在角落,不敢吭聲。電報紙上的字跡透過紙團隱約可見——“鄰縣防務乃你職責所在,屢次求援顯露出你的無能!騎兵大隊受損更是恥辱,限你三日之內剿滅豹子嶺土八路,否則以軍法處置!”
“三日?”小川低吼著,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曹興國的隊伍剛打垮了丸山的騎兵,現在士氣正盛,憑什麼三日之內剿滅?他們坐在省城的安樂窩裡,懂什麼前線的艱難!”
他煩躁地在帳篷裡踱步,軍刀的刀鞘撞在桌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給丸山發報,讓他立刻帶殘部撤回縣城!落馬坡不要了!”
“大佐,撤回縣城?那城北就無險可守了……”副官小心翼翼地提醒。
“守不住就不守!”小川猛地轉身,眼睛裡布滿血絲,“留著他那支沒了戰馬的騎兵,除了丟人現眼還能做什麼?讓他回來,我有用!”
副官不敢再勸,連忙去發報。帳篷裡隻剩下小川一人,他癱坐在椅子上,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第一次感到了徹骨的寒意。
三天前,他還以為憑著騎兵大隊的機動性,能一舉端掉豹子嶺,挽回被劫物資的顏麵。可現在,不僅騎兵大隊損失過半,連省城的電報都像鞭子一樣抽在他臉上。
“曹興國……”小川咬著牙念出這個名字,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我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與此同時,豹子嶺的偵查員也截獲了小川給丸山的電報。曹興國拿著破譯的電文,對趙大虎和魏奎勝笑道:“小川這是被逼急了,要把丸山召回去當炮灰了。”
“那咱們要不要在半道上再打他一下?”趙大虎摩拳擦掌,“丸山的騎兵沒了馬,就是沒了牙的老虎,正好收拾!”
魏奎勝也點頭:“落馬坡到縣城的必經之路有個黑鬆林,地勢險要,適合伏擊。”
“不急。”曹興國搖頭,“讓他回去。小川把殘部召回縣城,肯定是想集中兵力反撲,咱們正好以逸待勞。武參謀長,讓三營加強警戒,尤其是西門方向,防止鬼子夜襲。”
“是!”
縣城裡,丸山義雄接到撤退命令時,正對著燒毀的馬廄發呆。他的騎兵大隊隻剩下不到八十人,戰馬更是隻剩十幾匹,早已沒了往日的威風。
“撤吧……”丸山苦澀地笑了笑,對殘部道,“回縣城,聽小川大佐的命令。”
士兵們默默收拾行裝,沒人說話。曾經不可一世的騎兵,如今卻像敗兵一樣灰溜溜地撤回,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屈辱。
隊伍走到黑鬆林時,丸山突然勒住馬——雖然沒了戰馬,但他還是習慣性地想騎馬。“停下!派兩個人去前麵偵查!”
他總覺得心裡不安,仿佛有雙眼睛在黑暗中盯著他們。
偵查兵剛走出沒幾步,就聽到“嗖”的一聲,一支冷箭射穿了其中一人的喉嚨!
“有埋伏!”另一人尖叫著往回跑,剛跑出兩步就被絆倒在地,緊接著,數不清的石塊和箭矢從兩側的鬆林中飛來。
“是八路軍!”丸山怒吼著拔出軍刀,“還擊!給我還擊!”
可他的士兵早已沒了鬥誌,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嚇得魂飛魄散,有的趴在地上不敢動,有的掉頭就跑。
鬆林中,魏奎勝帶著三營的人,用石頭、弓箭甚至土製手榴彈,把鬼子打得暈頭轉向。“彆用槍!省著子彈!用石頭砸!”
這是曹興國特意交代的——讓三營練練近身格鬥,同時也能迷惑鬼子,讓他們以為遇到的是小股遊擊隊。
丸山看著自己的人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氣得眼睛都紅了,揮著軍刀衝進鬆林,卻被一塊飛來的巨石砸中肩膀,慘叫著倒在地上。
“撤!快撤!”副官拖著丸山,帶著殘兵狼狽地逃出黑鬆林,連死去的同伴都顧不上帶走。
魏奎勝看著鬼子逃竄的背影,笑著吐了口唾沫:“這沒了馬的騎兵,還不如咱們三營的弟兄能打!”
回到山寨,魏奎勝向曹興國彙報了戰果:“團長,打死了二十多個鬼子,繳獲了三十多支步槍,丸山那小子被石頭砸中了肩膀,估計得躺半個月!”
“打得好!”曹興國讚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沒費多少子彈,還練了手,這買賣劃算。”
趙大虎湊過來:“團長,小川把丸山召回去,肯定是想從其他據點調兵,咱們要不要趁機端了河灣鎮的平野中隊?”
“可以。”曹興國點頭,“平野膽小,河灣鎮的防禦也弱,正好讓一營和三營配合練練手。趙大虎,你帶一營正麵強攻,魏奎勝帶三營從側翼迂回,斷他們的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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