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井一郎帶著殘兵逃回關東軍駐地時,宮田中義的軍帳裡正燒著上等的木炭,暖得能隻穿單衣。他剛掀開帳簾,一股寒氣裹著雪沫子鑽進去,把炭盆裡的火星都吹得晃了晃。
“大佐閣下。”鬆井摘下沾滿血汙的披風,單膝跪地,聲音裡聽不出情緒,隻有武士刀拖在地上的“哢啦”聲。
宮田中義正用銀簽挑著炭火,聞言慢慢轉過身,軍靴踩在地毯上沒聲息。他看著鬆井胳膊上滲血的繃帶,又掃過他身後寥寥無幾的雪狼隊員,突然抓起桌上的軍用水壺,狠狠砸在鬆井麵前。
“廢物!”水壺在地上滾了兩圈,清水濺濕了鬆井的褲腿,“兩千人的隊伍!加上你的雪狼小隊!居然被一群土八路打成這樣?你還有臉回來見我?”
鬆井的頭垂得更低,額角的青筋跳了跳:“對方設了陷阱,還有狙擊手……影月流的人出手了,織田真子的刀法比傳聞中更厲害。”
“我不想聽理由!”宮田中義一腳踹在旁邊的木箱上,裡麵的罐頭“哐當”亂響,“我隻要結果!糧倉被搶,雪狼受挫,你讓我怎麼向聯隊交代?”他突然拔出軍刀,刀光在鬆井眼前晃,“十年前你輸給影月流,十年後還是輸!我看你這雪狼隊長,不如讓給條野狗當!”
帳外的佐藤少佐嚇得縮了縮脖子,手裡的文件都差點掉地上。他跟著宮田多年,從沒見大佐發這麼大火,連說話都帶著咬牙的狠勁。
鬆井猛地抬頭,眼神像被逼到牆角的狼:“大佐閣下!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讓織田真子的人頭掛在呼蘭河的橋頭,讓那些土八路知道,得罪皇軍的下場!”
“機會?”宮田中義冷笑一聲,把軍刀插回鞘裡,“我給你最後三天!三天之內,我要看到‘獵人’小隊的屍體鋪滿冰封的河麵!否則,你就自己切腹謝罪,省得我動手!”
鬆井重重叩首,額頭撞在地毯上悶響:“屬下遵命!”
等鬆井帶著人退出去,佐藤少佐才敢進來,小聲說:“大佐,要不要讓山口聯隊配合一下?雪狼小隊損失慘重……”
“配合?”宮田中義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燙得他皺眉,“鬆井不是覺得自己很行嗎?讓他自己去打!打不贏,正好換個人帶雪狼。”他看向地圖上的呼蘭河,手指重重戳下去,“另外,讓工兵隊把所有渡口都炸了,我看那些土八路怎麼往北邊跑!”
佐藤剛要應聲,帳外突然傳來馬蹄聲,一個通信兵翻身下馬,舉著份電報衝進來說:“大佐!聯隊司令部來電!讓您務必在一周內肅清呼蘭河一帶的抗日分子,否則就要調您回東京述職!”
“述職?”宮田中義把茶杯往桌上一墩,瓷杯“哢嚓”裂了道縫,“他們是想讓我去軍事法庭!”他盯著電報上的簽名,突然笑了,笑聲在帳內回蕩,聽得佐藤心裡發毛。
“告訴司令部,”宮田中義的聲音冷得像冰,“一周之內,我會把曹興國的人頭給他們送過去。”他從牆上摘下望遠鏡,往帳外走,“讓山口聯隊準備,明天一早,隨我親征!”
佐藤愣了愣:“大佐,您要親自去?”
“鬆井靠不住,那就我自己來。”宮田中義推開帳門,寒風灌進來,吹得他的披風獵獵作響,“我倒要看看,這群土八路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
遠處的操場上,鬆井正給雪狼隊員們分發新的武士刀,刀身在雪光下閃著冷光。他看見宮田的身影,突然握緊了刀柄,指節泛白——三天,他隻有三天時間,要麼提著曹興國的人頭回來,要麼死在呼蘭河的冰麵上。
帳內的炭盆還在燒,卻暖不了彌漫在空氣裡的殺意。佐藤少佐看著地圖上被紅筆圈住的呼蘭河,突然覺得,這場仗,怕是要打出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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