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記牢了?等會兒見了車子,先彆慌,按演練的來。”穀天賀壓低聲音,扯了扯身上略顯緊繃的憲兵服袖口,對著旁邊三個同樣穿著製服的弟兄叮囑道。他的領口彆著臨時做的金屬徽章,是用罐頭鐵皮剪的,雖然粗糙,遠遠看去倒也像那麼回事。
“賀哥,放心吧!”一個瘦高個弟兄拍著胸脯,手裡攥著根磨亮的鐵管當槍托,“我這‘立正’姿勢練了不下二十遍,保證比真憲兵還標準。”
另一個矮胖弟兄正對著小鏡子練習瞪眼,聞言甕聲甕氣地接話:“就是,咱這眼神,夠凶不?那鬼子見了,指定得怵三分。”他眼角特意抹了點鍋底灰,顯得戾氣十足。
最後一個戴眼鏡的弟兄推了推鏡片,有些緊張地說:“就是……等會兒要是他們要查咱的證件,咱拿不出來咋辦?”
穀天賀瞪了他一眼:“怕啥?咱是憲兵!憲兵查彆人的證,誰敢查咱的?真問起來,就說‘緊急任務,證件在隊部’,直接用槍托敲他車門,凶一點,他們就不敢多問了。”
“對!就像這樣!”瘦高個突然抬手,用鐵管重重敲了敲旁邊的樹乾,發出“哐當”一聲,接著梗著脖子喊,“車輛停下!接受檢查!磨蹭什麼?!”那語氣,粗聲粗氣,還帶著幾分不耐煩的囂張,倒是有模有樣。
穀天賀滿意點頭:“差不多就是這感覺!記住,咱是皇軍憲兵,鬼子的規矩就是憲兵最大,他們不敢頂撞。”他看了看天色,東方已泛起魚肚白,“時間差不多了,各就各位,藏到彎道後麵,等車來了再出去。”
弟兄們迅速隱蔽到路邊的灌木叢後,手裡的“武器”——鐵管、木棍,都磨得鋥亮,透著一股威懾力。穀天賀則蹲在一塊大石頭後,眼睛緊緊盯著前方的路,耳朵豎起,捕捉著遠處可能傳來的引擎聲。
沒過多久,一陣汽車馬達聲由遠及近,伴隨著輪胎碾過碎石的“沙沙”聲。穀天賀精神一振,對著身後比了個手勢,示意準備。
兩輛軍用卡車一前一後駛來,車身印著“軍用物資”的字樣,速度不算快。前麵的卡車駕駛室裡坐著兩個鬼子,正漫不經心地聊著天,絲毫沒察覺到前方的異樣。
“來了!”瘦高個低聲提醒,手心裡全是汗。
穀天賀深吸一口氣,猛地從石頭後跳出去,同時大喊:“停車!檢查!”
他身後的三個弟兄也立刻衝出,呈“品”字形站在路中間,手裡的鐵管、木棍交叉擋在車前。瘦高個上前一步,用鐵管狠狠敲了敲第一輛卡車的車頭,重複道:“停車檢查!聽見沒有?!”
卡車司機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了一跳,猛地踩下刹車,輪胎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響。駕駛室裡的兩個鬼子探出頭,看到是“憲兵”,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不敢怠慢,忙推開車門下來,對著穀天賀等人鞠躬:“太君,有何指示?”
穀天賀學著鬼子憲兵的樣子,雙手背在身後,下巴微揚,故意用生硬的中文夾雜著幾個日語詞說:“例行檢查!車上拉的什麼?證件,出示!”他刻意把“出示”兩個字咬得很重,眼神淩厲地掃過卡車車廂。
一個鬼子慌忙從駕駛室裡拿出文件,雙手遞過來:“太君,是軍餉,剛從司令部領的,這是批文。”
穀天賀接過文件,故意翻得飛快,其實根本看不懂上麵的日文,隻是裝模作樣地檢查。他眼角的餘光瞥見身後的弟兄已經悄悄繞到了卡車側麵,正按照計劃準備動手,心裡默念:穩住,再拖幾秒。
“嗯?”穀天賀突然皺起眉頭,把文件往鬼子麵前一摔,“批文有問題!編號不對!你們,下來,打開車廂!”
鬼子一愣,有些猶豫:“太君,這是正規批文,不會錯的……”
“少廢話!”瘦高個立刻上前,用鐵管指著鬼子的鼻子,“讓你打開就打開!憲兵的話也敢不聽?是不是想抗命?”他的聲音又急又凶,嚇得鬼子一哆嗦。
另一個矮胖弟兄已經繞到了卡車後麵,對著駕駛室裡的另一個鬼子喊道:“你,下來!到那邊站著!”他指了指遠處的大樹,想把鬼子引開。
就在這時,穀天賀突然對身後使了個眼色。戴眼鏡的弟兄立刻會意,猛地衝向駕駛室,一把奪過鬼子手裡的車鑰匙,拔了下來。與此同時,瘦高個用鐵管鎖住一個鬼子的脖子,低聲喝道:“彆動!”
“你們……不是憲兵!”被鎖住的鬼子終於反應過來,掙紮著喊道。
“晚了!”穀天賀一拳砸在另一個鬼子的肚子上,那鬼子痛呼一聲彎下腰,被他順勢按在地上。“敢動我們的主意,今天就讓你們知道厲害!”
卡車後麵的矮胖弟兄也成功控製住了另一個鬼子,用繩子麻利地捆了起來。戴眼鏡的弟兄已經跳進駕駛室,試著發動卡車:“賀哥,這車能開!”
穀天賀拍了拍手上的灰,看著被捆得結結實實的鬼子,咧嘴一笑:“搞定!把他們拖到旁邊樹林裡看著,咱們開車走人!”
“那這些軍餉……”瘦高個指著車廂裡的箱子問。
“當然帶走!”穀天賀跳上駕駛室,對戴眼鏡的弟兄說,“走,回據點!這次啊,咱們算是發了筆小財!”
戴眼鏡的弟兄發動引擎,卡車緩緩開動。穀天賀探出頭,看著被扔在路邊的鬼子,揚了揚下巴:“好好待著吧,等會兒自然有人來接你們!”
兩個鬼子氣得嗚嗚亂叫,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卡車載著軍餉遠去,塵土飛揚中,隻留下穀天賀他們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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