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總部來電,讓咱們把巴彥的日軍俘虜交給國軍39師42旅一團處置。”李雲霄拿著電報走進指揮部,眉頭擰成個疙瘩,“說是為了‘統一戰線’,減輕咱們的後勤壓力。”
曹興國接過電報,指尖在“統一戰線”四個字上重重一點,臉色沉得像要落雪。巴彥城剛收複,三百多個日軍俘虜正押在原日軍營寨,每天消耗的糧食不少,但把這些手上沾著百姓血的鬼子交給國軍,他心裡總覺得不踏實。
“39師42旅一團……嚴少傑?”曹興國念著電報上的名字,“聽說過這人,三十三歲,號稱‘山地戰神’,打鬼子確實有兩下子,但行事……太狠。”
王黑風正好走進來,聽到“交俘虜”三個字,頓時急了:“團長,不能給!這些鬼子殺了咱們多少弟兄?申營長的仇還沒報呢,憑啥交給國軍?”
“這是總部的命令。”曹興國把電報放在桌上,聲音低沉,“而且,咱們現在確實缺糧,養著他們也是負擔。告訴嚴少傑,交接可以,但必須保證戰俘的基本待遇——他們是俘虜,不是待宰的豬羊。”
三日後,巴彥城外的土路上。
嚴少傑騎著一匹黑馬,穿著筆挺的黃呢軍裝,腰間配著象牙柄手槍,看起來文質彬彬,眼神卻像鷹隼般銳利。他身後跟著一個營的中央軍,裝備比八路軍精良得多,步槍上的刺刀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曹團長,久仰。”嚴少傑翻身下馬,伸出手,臉上掛著公式化的微笑,“多謝貴部移交戰俘,省去我部不少麻煩。”
曹興國與他握手,隻覺得對方的手冰涼堅硬:“嚴團長,戰俘都在那邊,花名冊和繳獲的武器清單在這裡。我隻有一個要求,按國際法處置,彆濫殺無辜。”
嚴少傑接過清單,漫不經心地翻了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國際法?曹團長太天真了。這些鬼子在華北殺了多少中國人?跟他們講國際法,對得起那些死在他們刀下的百姓嗎?”
他不再理會曹興國,對副官道:“把戰俘押上,目標木蘭縣。”
中央軍士兵如狼似虎地衝過去,用槍托砸向日軍俘虜,逼他們站隊。那些俘虜大多麵帶恐懼,有的還在瑟瑟發抖——他們聽說過這位“山地戰神”的威名,知道自己怕是凶多吉少。
曹興國看著這一幕,眉頭皺得更緊,卻不好再說什麼。他對王黑風使了個眼色,王黑風會意,悄悄讓兩個隊員跟上去,看看嚴少傑到底要做什麼。
押送隊伍走到木蘭縣城外的一片坡地時,嚴少傑突然下令停下。
這片坡地長滿了老榆樹,樹乾粗壯,枝椏扭曲,像一隻隻伸向天空的鬼手。嚴少傑跳下馬,走到一棵老榆樹下,拍了拍樹乾:“就這兒吧。”
“團長,乾什麼?”副官有些疑惑。
“把他們綁在樹上。”嚴少傑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每人配一把上了刺刀的步槍,讓弟兄們練練手——上次在木蘭山吃的虧,正好用他們的血補回來。”
副官愣了一下,隨即立正敬禮:“是!”
中央軍士兵立刻行動起來。他們把日軍俘虜一個個拖到榆樹下,用粗麻繩緊緊捆住,連脖子都勒得死死的。俘虜們嚇得魂飛魄散,有的哭喊,有的求饒,還有的用生硬的中文喊著“饒命”,卻隻換來士兵們的冷眼。
一個曾參與過南京大屠殺的日軍曹長掙紮著嘶吼:“我是大日本帝國的軍人!要殺就給個痛快!”
嚴少傑走到他麵前,拔出象牙柄手槍,用槍管拍了拍他的臉:“痛快?你們在南京給中國人痛快了嗎?”
他後退一步,對列隊的士兵們高聲道:“弟兄們,這些鬼子手上沾滿了咱們同胞的血!今天,我讓你們親手報仇!記住,用刺刀挑,彆浪費子彈!”
“殺!殺!殺!”
中央軍士兵們的情緒被點燃,每個人臉上都帶著複仇的狂熱。他們舉起上了刺刀的步槍,一步步走向被綁在樹上的俘虜。
悄悄跟蹤在後麵的八路軍隊員看得目瞪口呆,其中一個忍不住想衝上去阻止,卻被另一個拉住:“彆衝動!咱們人少,鬥不過他們,快回去報信!”
兩人悄悄退走時,坡地上已經響起了淒厲的慘叫。
第一個士兵的刺刀刺進了一個日軍俘虜的胸膛,鮮血噴湧而出,濺紅了樹乾。那俘虜痛苦地扭動著,眼睛瞪得滾圓,嘴裡嗬嗬作響,很快沒了聲息。
第二個,第三個……慘叫聲此起彼伏,像無數隻被掐住喉嚨的野獸在哀嚎。有的士兵刺得不準,刺刀卡在肋骨裡,就用力攪動,場麵慘不忍睹。
嚴少傑站在坡地中央,雙手抱胸,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仿佛在欣賞一場好戲。他甚至還時不時點評一句:“這刺刀用得不對,要斜著刺,才能刺穿心臟……”
那個日軍曹長最後被輪到,他看著同伴們的慘狀,突然瘋狂地大笑起來:“你們中國人……和我們一樣……都是野獸……”
嚴少傑眼神一冷,親自舉起一把上了刺刀的步槍,對準他的心臟狠狠刺了進去。“我們是報仇,你們是侵略,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