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門被一股蠻力撞開,門板砸在牆壁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又反彈回來,吱呀作響。
司馬弘雲的身影幾乎是跌撞著擠了進來,他身上的深灰色作戰訓練服布滿了塵土和汗漬,緊緊貼在臃腫的身體上,勾勒出疲憊的輪廓。
他連看都沒看室內,踉蹌著撲向離門最近的顧淵那張座椅,沉重的身體砸下去,椅子腿摩擦地麵發出吱呀一聲。
他整個人癱軟下去,後背重重靠在椅背上,發出長長的一聲粗重的歎息。
“尼瑪,累……死了……”司馬弘雲的聲音帶著劇烈運動後的粗喘,每一個字都像是對這場訓練的抱怨。
他仰著頭,豆大的汗珠順著皮膚不斷滾落,訓練服有部分焦黑。
他抬起一隻沉重的手臂,胡亂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和塵土。
緊隨其後走進來的陳墨深,狀態看起來甚至比司馬弘雲還要糟糕。
他的臉色是一種不正常的、近乎透明的蒼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微微泛著青紫。
他的腳步虛浮,動作帶著一種透支了的遲滯。
他沒有像司馬弘雲那樣發出誇張的抱怨,隻是沉默地走向自己的座椅,動作緩慢地坐下,脊背也緩緩癱軟下來。
他微微顫抖的手指和額角滲出的細密冷汗,暴露了他此刻的虛弱。
他坐下後,也長長地、無聲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平複體內翻騰的氣血和精神上的巨大疲憊。
宿舍裡一時間隻剩下兩人粗重不一的喘息聲,空氣裡彌漫著濃重的汗味、塵土味。
司馬弘雲癱在椅子上緩了幾口氣,眼珠轉動,掃了一眼旁邊沉默的陳墨深,又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坐直了一點,聲音依舊沙啞,卻帶上了一絲明顯的怨念:
“顧淵那小子……什麼時候回來啊?這苦日子他倒是躲得乾淨!”
他抓起桌上一個半空的水壺,也不管裡麵是什麼水,仰頭就咕咚咕咚灌了幾大口,水漬順著下巴流下,打濕了前襟。
陳墨深閉著眼睛,頭微微後仰靠著椅背,聽到問話,才緩緩睜開眼。
他的眼神有些失焦,帶著明顯的疲憊,聲音也輕飄飄的,沒什麼力氣:“應該……就這兩天吧,他走的時候……說過一個星期左右回來。”
他頓了頓,補充道,“算算日子,差不多了。”
“一個星期!”司馬弘雲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陡然拔高,帶著誇張的痛苦和羨慕嫉妒恨,“才一個星期!他可真他媽幸福啊!回家吃香的喝辣的!睡大覺!不用每天被操練得跟死狗一樣!”
他越說越激動,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再看看我們!”司馬弘雲指著自己身上臟汙破爛的訓練服,又指向窗外訓練場的方向,一臉的生無可戀。
“每天!天不亮就被那幫魔鬼教官從床上薅起來!異能對抗!體能極限!精神壓迫!花樣百出!變著法地折騰!能量榨乾了不算,骨頭縫兒裡都透著酸!”
他哀嚎著,聲音在狹小的宿舍裡回蕩,“啊!!!苦啊!顧淵你個沒義氣的!回來非得讓你請客!吃窮你!”
這時,宿舍門再次被推開,夜辰宇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