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深等人的目光,幾乎在踏入殿內的瞬間,就被正中央那個事物牢牢吸引。
那是一個長方形的透明容器,與其說是玻璃,不如說更像是由玄冰精心雕琢後又賦予了水晶般的通透。
容器之內,充盈著淡淡的、液態寒煙般的白色霧氣,緩緩流動。
而透過那層寒霧,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個少年正靜靜地躺在其中。
他麵容安詳,膚色是異樣的蒼白,卻毫無死寂之感,反而像是最好的羊脂白玉,身體完好無損。
“弘雲!”
陳墨深、夜辰宇和顧淵幾乎是同時失聲驚呼,儘管早已知道此行的目的,但親眼見到昔日同窗如此“保存”於此,強烈的衝擊力還是讓他們心神劇震。
柳小雅也不禁捂住了嘴,大眼睛裡充滿了驚愕與一絲憐憫。
她下意識地靠近了夜辰宇一步,這裡的寒冷和寂靜讓她有些不安。
司馬寂華緩步走到容器旁,伸出手,指尖輕輕拂過那冰冷的表麵,動作溫柔得仿佛在觸摸易碎的夢境。
他注視著裡麵的青年,眼角難以抑製地泛起微紅,那是一種喪子的痛楚與思念。
“這是一個特殊的儲物容器,”司馬寂華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在這寂靜的殿內緩緩蕩開。
“名為‘玄冰琉璃棺’,乃一處遺跡中存留之物,能鎖住時光,隔絕輪回,保證其內的東西……或者說人,肉身千年不腐,生機一線永存。”
他頓了頓,目光依舊沒有離開棺中的兒子,繼續道:“這些年,司馬家不惜傾儘財力物力,從未停止尋找能複活弘雲的異能者,或是傳說中的起死回生之丹,消息傳遍四海,懸賞金額,足以讓任何人心動。”
說到此處,他搖了搖頭,嘴角牽起一抹苦澀的弧度:“然而,一無所獲,真正的起死回生之術,縹緲難尋,更多的,是些聞腥而來的鬣狗,欺世盜名之徒。”
他的麵色逐漸陰冷下來,眼中閃過寒芒,“甚至有為了那重賞,試圖用拙劣形轉術或毒丹蒙騙於我,妄圖竊取司馬家財富乃至性命的,也不在少數。”
陳墨深聞言,眉頭微蹙,下意識地環顧了一下這間防守看似並不如何嚴密的偏殿,謹慎地開口:“還有人來欺騙?那如果……如果有敵人冒充救治者,進來之後……”
他沒有將話說完,但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若有強者假借救治之名靠近,在這等距離下驟然發難,目標直指司馬寂華,後果不堪設想。
“哈哈哈哈哈!”司馬寂華忽然笑了起來,他轉過身,臉上那點悲傷與陰冷瞬間被一種從容所取代,“你們能想到的,難道我這活了半輩子、執掌偌大家業的老家夥還想不到嗎?”
他目光掃過眼前這群少年少女,嘴角上揚,帶著一絲考較的意味:“既然你們都是弘雲的同學,不知道你們身上,可帶有什麼秘寶或是慣用的武器?不妨現在試著召喚出來看看?”
幾人的目光下意識地都投向了陳墨深。
在場眾人中,擁有秘寶“霜魄”的他,實力最強,而且霜魄的存在也並非絕對秘密,現在展露無傷大雅。
陳墨深雖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上前一步。
他凝神靜氣,意念沉入體內與霜魄相連,低喝一聲:
“霜魄!”
他右手在身前虛握,等待著那熟悉的冰冷觸感的出現。
然而——
一片寂靜。
什麼都沒有發生。
預想中的長槍並未如往常般憑空凝聚於他手中。
無論他如何催動意念,霜魄都毫無反應,沉寂得如同陷入了睡眠一樣。
陳墨深:“?”
他臉上浮現出錯愕與不解,再次嘗試,結果依舊。
霜魄根本召喚不出來,好像有什麼絕對性的規則力量在阻礙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