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偏殿的大門緩緩向內打開。
司馬寂華從裡麵走了出來。
他臉上的淚痕已然拭去，但眼眶依舊微微泛紅，眉宇間殘留著激動過後的疲憊。
他整理了一下略顯褶皺的衣袍，恢複了那一家之主的沉穩氣度，隻是眼神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柔和。
他抬眼望去，看見陳墨深、夜辰宇、顧淵和柳小雅並未遠離，就在不遠處庭院旁低聲閒聊著。
司馬寂華邁步走了過去。
聽到腳步聲，四人停下交談，轉身望來。
“司馬家主。”陳墨深作為代表，點頭致意。
司馬寂華走到幾人麵前，臉上露出一絲略帶歉意的笑容：“讓幾位久等了，方才……有些失態，讓你們見笑了。”
四人連忙搖頭，陳墨深道：“家主真情流露，父子情深，令人動容，何來見笑之說。”
司馬寂華點點頭，目光掃過偏殿大門，語氣變得鄭重了些：“弘雲剛醒，精神尚可，隻是對過去一年發生的事一無所知，記憶似乎還停留在……遇害之前，我與他簡單說了幾句，但詳細經過，還是由你們這些同齡好友來說更為合適，我還有些緊急事務需要立刻處理，便先失陪了。”
他頓了頓，語氣充滿了誠摯的感激：“弘雲，就拜托你們多陪陪他了。”
“您放心，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夜辰宇笑道。
“您先忙！”陳墨深也笑著說道。
司馬寂華不再多言，對著四人微微頷首，便轉身大步離去，他要處理的事情必然極多，兒子死而複生的消息需要嚴格保密，家族內部可能因此產生的波瀾需要平息，更重要的是，那個逃走的靈仙教副教主，高階三級的威脅，必須立刻部署應對之策。
目送司馬寂華離開後，四人相視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期待與一絲難以言喻的感慨。
“我們進去吧。”陳墨深吸了口氣，率先走向那扇再次閉合的偏殿大門。
柳小雅腳步稍慢，安靜地跟在三人後麵，停在了離床榻稍遠一些的地方，嫻靜地看著。
隻見司馬弘雲已經半坐起身，背後墊著柔軟的靠枕。
他身上的衣物似乎被更換過，是一身舒適的月白色寢衣。
他正微微低著頭，看著自己攤開的雙手，眼神有些恍惚，似乎還在努力適應這具“複生”的身體。
聽到開門聲和腳步聲，他猛地抬起頭來。
看到陳墨深、夜辰宇、顧淵，以及站在稍遠處的柳小雅，他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你們可算進來了！”司馬弘雲的聲音恢複了往日的清亮，但仔細聽，仍能察覺到一絲中氣不足的虛軟，那是身體尚未完全適應的表現。
他迫不及待地開口，問出了那個從醒來就縈繞在心頭的最大困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不是在靈仙教嗎？我記得那個鬼影……”
他皺了皺眉，似乎回憶起了某些痛苦的片段，臉色微微白了一下，但很快又被疑惑取代，“我怎麼好像……睡了很長一覺？而且這裡……是我家？”
陳墨深走到床前，聽到司馬弘雲的話，沉默了一瞬。
該如何向他解釋這一年來的物是人非，解釋那場慘烈的戰鬥、他的死亡以及剛剛經曆的奇跡複活？
他斟酌著用詞，儘量用平緩的語氣說道：“靈仙教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後來……在天玄殿的幫助下，最終勝了。”
“天玄殿？”司馬弘雲抓住了這個關鍵詞，眉頭皺得更緊了，臉上寫滿了詫異，“那個情報網天玄殿？他們怎麼會插手幫我們？”
他實在想不通，他們這幾個學員，怎麼會和那扯上關係。
“是顧淵的家。”夜辰宇接過話頭，語氣平靜。
“什麼？！”司馬弘雲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猛地扭頭看向一旁沉默寡言、戴著眼鏡的顧淵，手指幾乎要戳到他的鼻子，聲音震驚：“臥槽！好啊顧淵！真沒看出來！你小子隱藏得這麼深？！那可是天玄殿啊！情報第一組織！居然是你家？！”
這消息比他自己死而複生似乎更讓司馬弘雲感到衝擊。
他上下打量著顧淵，仿佛第一次認識這個人。
顧淵推了推眼鏡，麵對司馬弘雲誇張的反應，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算是承認，並沒有多做解釋的意思。
激動過後，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更重要的事，目光在陳墨深、夜辰宇和顧淵身上掃過，帶著一絲好奇和比較的意味，問道：“對了，我剛聽我父親提了一句，說我‘死’了一年？真的假的？那你們現在……是什麼境界了？肯定都突破到中階了吧？”
他記得在靈仙教時，大家的修為都還在初階徘徊。
夜辰宇看了眼顧淵，代為回答道：“嗯，除了顧淵，我們都達到了中階一級。”
顧淵的情況特殊，他的異能預知，修為進階速度稍慢一些。
司馬弘雲聞言，眼睛猛地一亮，臉上瞬間綻放出一個極其得意的笑容，他猛地一拍大腿，但依舊抑製不住地大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