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宋敬騰以為，五十億補貼加上低價傾銷，就算清溪有其他勢力支持，也會很快陷入疲軟。可現實卻讓他徹底絕望。
清溪集團就像打了雞血一樣，依舊在低價銷售，絲毫沒有收手的跡象。
近一個月的價格戰打下來，唐納集團已經隱隱有些扛不住了。
五十億補貼還沒花完，但低價傾銷和高價回購帶來的虧損，已經接近二十億！按照這個節奏，沒有半年時間，根本分不出輸贏。
更讓宋敬騰焦慮的是，他完全不知道清溪集團還能扛多久。三個月，唐納還能撐住。可要是三個月內拿不下清溪，他該怎麼向投資人、股東交代？董事會會不會罷免他的職位？
“狗雜種，還真有點本事，之前是我低估你了。”宋敬騰又氣又急，卻毫無辦法。現在認慫，不僅虧損的幾十億打了水漂，他的臉麵也會丟儘；可繼續打下去，他又沒把握能贏。
糾結了許久，宋敬騰最終還是拿起電話，撥通了程萬裡的號碼：“程萬裡，你過來一趟。”
程萬裡很快趕到辦公室：“宋董，您找我？”
“你去跟那小子談談，”宋敬騰咬牙說道：“上回他開的一百億，我答應了。”
程萬裡愣住了，半天沒反應過來。
“怎麼？聽不懂人話？”宋敬騰皺起眉頭。
“宋董，恐怕一百億有點懸。”程萬裡緩過神來，語氣凝重：“人家已經拿出四十億跟咱們打補貼戰了，這一百億，扣除他的成本，他根本賺不到多少，肯定不會同意……”
宋敬騰也僵住了。他之前沒考慮過這一點，上次的一百億，是純收購價。
現在雙方都燒了這麼多錢，再用一百億，肯定不合適了。
“一百五十億，再加唐納的股票期權。這是底線，不能再多了。”宋敬騰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桌麵：“另外，這事彆說是我提的，就說是其他董事會成員的意思。”
程萬裡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攥緊，臉上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失望。他在心裡暗歎。若是早聽他的建議主動談判，何至於鬨到如今這般騎虎難下的境地？
可再多的不滿，也隻能壓在心底，他最終還是低聲應道：“我試試吧。”
……
幾天後，清溪村的養殖基地辦公室裡，程萬裡坐在藤椅上，麵前的青瓷茶杯裡飄著淡淡的茶香。
王猛親自給他續了杯茶，指尖搭在杯沿，語氣乾脆：“程總從省會特意過來，咱們就不繞圈子了，有話直說。”
程萬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鏡片後的目光沉了沉，開門見山：“既然王先生性子爽快，那我也直說了。一百五十億現金，再加上唐納集團的部分股票期權。隻要您同意被收購，這些全都是您的。”
他沒有多餘的鋪墊，也沒玩任何商業談判的套路，直接報出了早已敲定的底價，目光緊緊盯著王猛，等著他的回應。
王猛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又化為一抹哭笑不得。
他想起當初宋敬騰帶著倨傲上門，要收購他的蠶蛹基地時，自己隨口報出的一百億，本就是帶著調侃的“玩笑價”，沒成想，對方竟然真的當了真，還一路加到了一百五十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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