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他的意念起了作用。
終於，在安慕希念出那句石破天驚的台詞——“師父，我下山，不是為了天下蒼生，是為了……城南張記的鮮肉包子”時，那個頑固的數字，終於放棄了抵抗。
它顫抖著，掙紮著，最終不甘屈辱地從“0.1”，跳到了——
“0.05”！
“yes！”
鮮時光興奮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揮舞著拳頭，像一個打入製勝球的足球運動員。
“老錢！你看到了嗎！0.05！我們成功了！我們創造了曆史！”
錢多多感覺眼前一黑，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
他顫抖著手，從口袋裡摸索著他的速效救心丸，但摸了半天隻摸出來一張皺巴巴的發票。
與此同時，在城市的各個角落。
為數不多的幾個，因為失眠、失戀、或者純粹是無聊而沒有關電視的夜貓子，有幸成為了《賤來！》的第一批觀眾。
他們的反應和鮮時光預料中的幾乎一模一樣。
一個通宵趕論文的大學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電視，然後又揉了揉眼睛，喃喃自語：“是我出現幻覺了，還是我的電視機中毒了？”
一個剛加完班回到家的社畜癱在沙發上，本來想隨便看點什麼放空大腦，結果在看到女主角因為男主角吹走一片樹葉就愛得死去活來時，他默默地拿起了遙控器，檢查了一下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按到了“少兒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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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台那早已荒廢、幾乎無人問津的官方論壇裡，終於飄過了幾條嶄新的充滿了迷惘和憤怒的評論。
【路人甲】：臥槽？我電視壞了？現在都流行這種風格了嗎？
【寂寞的煙圈】：對不起，我為我去年罵過的所有爛片道歉，跟這部比起來，它們簡直是奧斯卡級彆的藝術品！
【半夜不睡】：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嗎？還是在測試我的精神承受能力？我看了五分鐘，感覺我的靈魂受到了不可逆轉的創傷。
【隔壁老王】：鮮時光電視台？聽都沒聽過，原來是個精神病院開的電視台啊，失敬失敬。
總共，八條評論。
鮮時光一條一條津津有味地品讀著，臉上的笑容比夏天的太陽還要燦爛。
他感覺這些不是差評，這是一封封寫給他的情書，是對他“敗家藝術”的最高褒獎。
“老錢！你看看！你快看看！”
他興奮地把手機遞到錢多多麵前，像一個考了滿分等著被家長表揚的小學生。
“看看人民群眾的呼聲！觀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用最樸實的語言，表達了對我們這部作品最真實的感受！他們用遙控器和鍵盤投票，莊嚴地宣告了我們的‘失敗’，是多麼的成功！”
錢多多看著那些惡毒的詛咒和嘲諷，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他扶著額頭虛弱地說道：“台長……求您了……彆念了……”
鮮時光怎麼可能放過他，他清了清嗓子舉起酒杯，對著麵如死灰的錢多多開始了他期待已久的“勝利演說”。
“老錢啊，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咱們這錢花得冤？你是不是覺得，我把一千萬扔進了水裡連個響都沒聽見？”
他自問自答，眼神深邃，充滿了哲思。
“不！你錯了！我們聽見了！這0.05的收視率，這八條充滿靈魂的評論，就是響聲！就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交響樂！”
“這，是金錢破碎的聲音！是人民幣自我燃燒升華成個人財富時發出的美妙之音！這每一句謾罵，都將轉化為我個人賬戶裡，一串串閃閃發光的零！老錢，你不懂，這裡麵的藝術，太深奧了！”
錢多多已經放棄了抵抗，他麻木地看著老板，內心隻有一個念頭：完了，這個家徹底完了。這個老板，也徹底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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