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他媽!他媽也不能就這麼簡單地把他趕出去!”
簡遠方越說越興奮,甚至開始手舞足蹈起來。
“趕走男主角後,老太太出門摔了一跤,失憶了!狗不狗血?不,這才剛剛開始!失憶的老太太,被已經變得極醜無比的男主角,在路邊撿了回去!”
“老太太不認識他了,但覺得他親切!就把他當成了自己那個‘早就死了’的兒子,天天給他做好吃的,給他縫補那件醜得掉渣的袍子!”
“男主角呢?他不敢相認!他怕刺激到他媽!隻能一邊享受著這偷來的母愛,一邊內心備受煎熬!你說這虐不虐?!虐死了!”
“最絕的是,到大結局我們再來個反轉!他媽其實根本沒失憶!她早就認出來了!她隻是在用這種方式,彌補自己當初犯下的錯!這個反轉一出來,電影院裡,絕對哭倒一片!”
鮮時光的大腦,已經懵逼了。
他感覺自己麵對的,不是一個編劇。
是一個瘋子!
一個,以折磨觀眾、玩弄角色、顛覆倫理為畢生追求的,無可救藥的劇情恐怖分子!
“鮮總!”
簡遠方終於從那場瘋狂的“靈感風暴”中,稍稍平複了下來。他一把抓住鮮時光的手,雙眼放光,那炙熱的溫度,燙得鮮時光差點把手抽回來。
“這個項目!我接了!”
“錢不錢的無所謂!我甚至可以倒貼錢!我隻有一個要求!”
鮮時光心中一凜,暗道不好。果然,簡遠方一字一句地說道:
“這個劇本!必須由我!全權負責!從頭到尾!不允許任何人!對!是任何人!包括您在內!對我的劇情,指手畫腳!”
他需要創作的自由。
隻不過,陳弦歌的自由,是飛向藝術的天堂。而他的自由,是墜入狗血的地獄。
“當然!當然!”鮮時光想都沒想,立刻點頭如搗蒜。
開玩笑!
讓他去跟一個藝術瘋子和一個狗血瘋子,爭奪“創作權”?
他躲還來不及呢!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鮮時光看著簡遠方大筆一揮,連合同都沒仔細看就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像一陣風似的,揣著他那本“狗血聖經”火急火燎地衝出了茶餐廳。
臨走前,還衝著後廚的方向咆哮了一聲。
“老板!黯然銷魂飯打包!記得多加個蛋!今晚要通宵了!”
……
整個茶餐廳,重新恢複了喧鬨。
鮮時光獨自坐在卡座裡,喝著那杯已經不再冰的凍檸茶,感覺自己像是剛打完了一場跨維度的戰爭,身心俱疲。
但,又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成了!
導演界的“曲高和寡”,陳弦歌!
編劇界的“俗不可耐”,簡遠方!
一個負責仰望星空,一個負責腳踩狗屎!
當這兩種極致的完全對立的力量,注入到《鬥破神袍》這個本就無比荒誕的軀殼裡……
會誕生一個怎樣的……縫合怪?
鮮時光不敢想象,但他知道,這電影的票房,已經可以提前開追悼會了。這讓他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回了肚子裡。
......
然而,鮮時光並不知道。
就在他成功“忽悠”了臥龍鳳雛的同時,整個電影圈,已經因為他炸開了鍋。
“聽說了嗎!鮮時光那個新項目,請了陳弦歌當導演!”
“臥槽!真的假的?陳弦歌不是說死都不拍商業片嗎?更彆說網文ip了!”
“千真萬確!據說鮮總隻用了一幅畫就讓陳導當場頓悟,高呼‘藝術’,連夜就飛撒哈拉采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