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顧兄弟的救命之恩。”張五身體恢複後帶著禮物前來拜訪顧陽。
“張五老哥不必客氣，我也隻是奉管事之命，實在也沒做什麼。全靠你的運氣好。張老哥當天到底是怎麼回事？”顧陽有心打探一下關於那口老泉的消息。
張五臉上帶著回憶的神色，“當時我也不記得發生什麼，一靠近那老泉，我就暈倒了。醒過來的時候就在雜役房，都說是你救了我。”
眼瞧著從張五身上問不出什麼，顧陽也就歇了心思。他這幾天深為黑色玉片所苦惱，實在不想應付這些無聊的瑣事。於是他打發完張五，自己又溜到了無人之處。
接下來的幾天，除了張五帶著禮物前來感謝顧陽的救命之恩外，顧陽活得頗有一種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味道。他把所有一切暫時不需要考慮的事情全部放下。
首要第一條還是必須考慮活命。
他不再去疏通那些劣等靈泉，所有的時間都耗在了雜役房後山最僻靜的角落。他盤膝坐著，看似在打坐調息，實則全部的心神，每一絲能調動的靈力，都用於維持懷中黑色玉片那精妙的隔絕層與緩釋通道。
這過程雖不似最初構建封印時那般驚心動魄，卻如同持續背負著重擔行走。心神與靈力的消耗綿長而持續，讓他眉宇間總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疲憊。但奇妙的是，在這種高壓下，他維持隔絕層的精度和對靈力微操的掌控力，竟被迫飛速提升。體內靈力在一次次的榨取與恢複中，變得越發凝練，那煉氣一層的修為瓶頸，竟在這種日夜不輟的“磨礪”下，隱隱有了鬆動的跡象。
同屋的雜役覺得他越發沉默陰鬱，但也隻當他性格如此或是修煉遇到了瓶頸，並未多想。
如此煎熬又精進地過了數日。
就在一次例行的打坐恢複中，顧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那原本已接近滿溢的靈力，在又一次近乎耗儘的恢複後，猛地沸騰起來！經脈傳來輕微的脹痛感，丹田氣海仿佛被無形之力拓寬了一圈，流轉其中的靈力驟然變得更加渾厚、靈動！
【叮！修為突破，當前境界：煉氣期二層。】
突破了！
顧陽驀地睜開眼，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眼中精光一閃而逝。雖然臉色依舊因心神消耗而略顯蒼白，但整個人的精氣神卻仿佛經過淬煉，內斂而沉凝。煉氣二層！靈力總量和恢複速度都提升了一個台階，維持那隔絕層與緩釋通道，頓時感覺輕鬆了不少！
這意外的突破，如同久旱甘霖，讓他對接下來的計劃，多了幾分底氣。
時間流逝，第十日，終於到了。
天光未亮，顧陽睜開眼，眼底雖仍有血絲，卻不再有之前的瘋狂偏執，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靜的決然。
他仔細整理了一下雜役服，將懷中那團被妥善“包裹”的物事藏得更嚴密些，確保那微不可察的腐化氣息被牢牢鎖住。感受著體內煉氣二層的靈力，他深吸一口氣，一步步走出雜役房，走向那座雲霧繚繞的山峰。
憑借玉符，他再次通過了外圍禁製，踏入了靈霧小徑。
濃鬱精純的靈氣湧來，懷中的黑色玉片果然微微震顫了一下，緩釋通道那頭傳來的吸力有所增強，但在顧陽早有準備且更為雄厚的靈力壓製下，並未掀起太大波瀾。他麵色如常，步履沉穩地走進了洞府之內。
月璿尊者依舊立於池邊，雲鬢玉簪，素白道袍不染塵埃。在他踏入的瞬間，眸光便轉了過來。
這一次，她的目光沒有立刻移向靈泉，而是在顧陽身上停留了片刻。那雙清冷透徹的眸子，微微動了動，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訝異，隨即目光在他周身，尤其是胸口附近，若有實質地掃過。
“你身上……”她清冷開口，聲音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沾染了一絲不潔之氣，晦暗陰冷，與上次來時不同。”
顧陽的心臟猛地一縮，背後瞬間沁出冷汗。他強行穩住心神，低下頭，恭敬回道：“回尊者，弟子前幾日奉命處理一口廢棄靈泉，或許是不慎沾染了其中的汙穢之氣，尚未完全驅散乾淨。弟子定當勤加修煉，儘快滌除。”
月璿尊者靜靜地看著他，沒有立刻說話。洞府內隻有泉水流淌的淙淙之音。那目光並不銳利，卻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視本源。
片刻後，她收回目光，轉向靈泉，語氣依舊平淡：“維護靈泉需心神純淨，靈力無暇。下不為例。”
“是，弟子明白！”顧陽心中一塊大石落地，連忙應道。
“開始吧。”
顧陽不敢怠慢，走到池邊，蹲下身，如同前兩次一般，伸出手指觸碰向泉眼。
係統的引導之力再次湧現，與他自身煉氣二層的靈力融合，探向泉眼深處。
然而，就在他心神剛剛沉入靈泉脈絡，引導著磅礴靈氣開始梳理之時——
異變陡生！
懷中的黑色玉片，在如此近距離、如此精純磅礴的靈氣的持續刺激下，仿佛沉睡的凶獸被徹底驚醒！那緩慢的緩釋再也無法滿足它的“渴望”！
包裹著它的隔絕層劇烈震顫，那細微的引導通道瞬間被狂暴的能量撐大！一股遠比之前猛烈十倍的陰寒腐化之力，如同決堤的洪水，猛地衝破了顧陽精心維持的封鎖，化作一道肉眼難辨的細微黑氣，如同擁有生命般，朝著近在咫尺的玉漱靈泉泉眼核心，電射而去！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太突然！
顧陽臉色劇變，魂飛魄散！
他拚命想要收回手指，調動靈力攔截，但那黑氣速度奇快無比，且帶著一種無視普通靈力阻礙的詭異特性，瞬間就已觸及泉眼！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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