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座雲霧繚繞的山峰。
下一次維護的日子，又快到了。
這一次，他懷揣著102.6積分，以及一個更加大膽的計劃。
洞府內，玉漱泉依舊仙氣氤氳。
月璿尊者眸光落下，在他明顯精進了不少的氣息上掃過，淡淡道：“開始。”
顧陽上前，行禮，指尖觸碰泉眼。
一切如常。係統引導，自身配合，流暢自如。
維護即將結束的刹那——
顧陽眼中決然之色一閃！背在身後的左手悄然掐訣，《靈脈微鑄術》圓滿層次的力量結合《冰心凝脈訣》，並非竊取，而是構建！
他以自身為橋梁，以那口深埋地底的靈蘊為坐標，極其隱晦地、在玉漱泉那磅礴靈流的邊緣，打開了一個比頭發絲還要纖細的臨時通道！
他不要竊取靈氣，他要……借一縷泉眼的至純靈壓，隔空衝刷那口靈蘊深處的汙穢！
這個過程比竊取艱難百倍！需要對靈脈的理解達到極致，需要對時機把握得分毫不差！
通道打開的瞬間，遠在荒穀山洞地底，那截靈蘊根須猛地一顫！
一縷精純至極、帶著無上淨化力量的靈壓，隔著遙遠的距離，順著那脆弱的通道，驟然降臨！
嗤嗤嗤！
靈蘊根須表麵那層晦暗的汙漬，如同遇到烈陽的冰雪，迅速消融！整個根須劇烈震顫，散發出痛苦又歡欣的微弱意念！
【‘初生靈蘊’純淨度大幅提升！汙染清除！成長潛力恢複！】【溫養進度：0.5！】
成功了！
顧陽心中剛升起一絲狂喜——
“哼。”
一聲極輕、卻冰冷刺骨的哼聲，如同驚雷在他耳邊炸響！
那臨時通道瞬間崩潰！玉漱泉的靈流微微一滯！
月璿尊者的目光如同兩柄冰劍，驟然刺向他！這一次，不再是探究，而是帶著一絲真正的……冷意！
“小聰明。”
三個字，如同冰雹砸落。
顧陽渾身一僵，如墜冰窟，剛剛升起的喜悅瞬間凍結粉碎！
她發現了！她一直都能發現！上次是默許，這次……是警告！
巨大的威壓如同山嶽般降臨，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骨骼都在呻吟！
他死死低著頭，不敢有任何動作，連思維都快要凍結。
死亡的陰影，前所未有的清晰。
然而，那恐怖的威壓隻持續了一瞬，便如潮水般退去。
“滾出去。”
聲音恢複了之前的淡漠，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驅逐。
顧陽如蒙大赦，又如同喪家之犬，連滾爬地行禮，踉蹌著退出洞府，甚至不敢回頭看一眼。
直到衝出禁製，冰冷的山風再次吹來，他才發現自己後背的衣物已經徹底濕透，緊緊貼在皮膚上，冰涼刺骨。
他扶著冰冷的山壁，劇烈喘息，心臟狂跳得快要衝出胸腔。
差一點…隻差一點…
但……
他緩緩站直身體，回頭望向那雲霧深處，眼神複雜到了極點。
她再次放過了他。
為什麼？
那句“小聰明”……是嫌棄他手段拙劣？還是……
他猛地想起通道崩潰前，那靈蘊被淨化時傳來的歡欣意念，以及進度條終於跳動的提示。
一個荒謬的念頭再次浮現。
她莫非……是嫌他效率太低？弄出的動靜……不夠漂亮？
顧陽被自己這個想法驚住了。
他甩甩頭，不敢深思。
但懷裡的月形玉符依舊冰涼，下一次的期限依舊高懸。
而這一次，他帶出來的，除了恐懼，還有那一縷……被至純靈壓衝刷過的、無比精純的靈氣感悟，以及靈蘊進度條終於突破的微弱希望。
腳下的路，似乎又窄又險，卻依稀透著一絲……被默許的微光？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所有翻騰的情緒，低著頭，快步走入下山的人群陰影之中。
背影依舊卑微，脊梁卻悄然挺直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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