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的提示音冰冷地記錄著他的瘋狂和代價。
積分早已歸零，他買不起清毒丹藥，隻能硬扛。身體像是一個不斷被填滿垃圾的破麻袋，但至少，麻袋暫時沒破。
第十日，轉眼即至。
他站在玉漱洞府前，臉色依舊蒼白，但脊梁卻挺直了些許。眼底深處，不再是純粹的恐懼，而是混合著恨意、瘋狂和一絲極度壓抑的冷靜。
踏入洞府。
月璿尊者甚至沒有回頭，隻是淡淡一句：“開始。”
顧陽上前，跪坐下，雙手按上池壁。
《汲靈化生訣》再次被迫運轉！
這一次，他體內積攢的、來自無數劣質靈砂的斑駁能量，如同開閘的洪水，洶湧而出，通過他的身體的“過濾”，灌入玉漱泉！
痛苦依舊撕心裂肺。
但他咬碎了牙，硬生生扛住，甚至暗中嘗試引導著一絲絲最精純的，來自靈砂的能量，偷偷滋養自己受損最重的經脈節點！
過程細微到極致，如同在萬丈深淵上走鋼絲。
月璿尊者似乎並未察覺，或許察覺了，卻根本不在意。她隻需要結果。
化生結束。
顧陽再次如同死狗般癱倒。
“尚可。”月璿尊者冰冷的聲音落下，“十日後。”
傀儡弟子再次出現，將他拖出洞府，丟棄。
顧陽躺在石階上，感受著體內更嚴重的丹毒沉澱和幾乎沒怎麼減輕的經脈損傷，卻咧開嘴，無聲地笑了。
他扛過去了。
而且，他找到了在絕境中偷取生機的方法！
下一次…下一次他會準備得更多！
他掙紮著爬起，眼神幽深地望了一眼那洞府，然後頭也不回地、再次走向那片彌漫著絕望和卑微的雜役區。
陰影，在他身後拖得很長。
他不再僅僅汲取靈砂。
他開始用恢複少許的感知力，窺探那些外門弟子。他們指縫裡漏掉的，都比雜役的全部多。
一旦有了機會，他都如同最貪婪的鬣狗，撲上去，《汲靈化生訣》瘋狂運轉，強行抽取、吞噬！
他的身體成了戰場，各種斑駁能量和毒素瘋狂堆積，經脈在破碎與修複間反複拉鋸。臉色時常呈現出不正常的青黑或潮紅，氣息也變得混亂不定。
同屋的雜役越發避開他，覺得他越來越邪門。
顧陽不管不顧。
活下去！不惜一切代價活下去！然後…變得有用！變得讓那個女人暫時舍不得毀掉！
又一次玉漱泉維護日。
他踏入洞府，主動上前，雙手按上池壁。
《汲靈化生訣》運轉！
這一次，洶湧而出的能量更加龐雜、更加狂暴！甚至夾雜著一絲未消化完的廢丹藥毒！
月璿尊者終於微微蹙了下眉，似乎對他這“器”的汙染程度有些不滿。
化生過程更加痛苦，顧陽幾乎昏死過去。
結束後，他癱在地上，如同被榨乾的渣滓。
月璿尊者轉過身，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地“看”向他。目光落在他那氣息混亂不堪的身體上，如同打量一件出現瑕疵的工具。
她指尖微抬，一縷極其精純冰寒的靈力射出，並非攻擊，而是打入顧陽體內。
顧陽渾身一僵，隻覺得那縷靈力如同最精密的手術刀，瞬間遊走遍他全身，所過之處，那些沉澱的丹毒和斑駁能量竟被強行壓製，暫時禁錮了下去！
雖然未根除，卻讓他瞬間輕鬆了大半！
“臟了的器，便不好用了。”月璿尊者聲音依舊淡漠，“下次若還是如此汙穢，便換一個。”
說完，她揮袖。
傀儡弟子上前，再次將怔在原地的顧陽拖走。
躺在冰冷的石階上，顧陽琢磨著自己體內被暫時壓製的毒素，忽然發出了低低的、壓抑不住的冷笑。
原來…“器”太臟了，也是會被嫌棄的。
原來…她還需要他這個“器”保持一定的“使用性能”。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看向雜役區的方向，眼中不再是純粹的瘋狂，而是多了一絲冰冷的算計。
下一次…
他知道該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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