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那幾個平日裡形影不離的狗腿子,這幾天心裡頭直打鼓。
他們是最清楚王猛動向的。三天前,王執事接到眼線傳訊,說顧陽那小子又去了黑水沼澤,當時王猛臉上就露出了那種他們熟悉的,帶著殘忍意味的冷笑,隻丟下一句“去去就回,等著給那廢物收屍”,便駕馭飛劍匆匆離去。
可這都過去三天了,王猛沒回來。
反倒是那個他們認定必死無疑的顧陽,今天一早,竟然完好無損地,慢悠悠地從山門外回來了!
一個狗腿子恰好在外門廣場撞見顧陽,當時腿肚子就一軟,差點沒站穩。顧陽甚至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走向任務堂,仿佛隻是完成了一次再普通不過的外出。
但那平靜無波的眼神,那從容不迫的步伐,不知為何,讓這狗腿子心底寒氣直冒。
他慌慌張張地找到另外幾人,躲在一處僻靜的角落裡,聲音都帶著顫抖。
“王,王執事沒回來!顧陽回來了!”
“什麼?!”幾人臉色瞬間煞白。
“不可能!王執事是築基期!捏死顧陽比捏死螞蟻還簡單!”一個三角眼失聲道,但語氣裡的驚慌掩飾不住。
“可,可事實就是顧陽回來了!我親眼所見!而且,”先前那人咽了口唾沫,壓低聲音,臉上帶著見鬼似的表情,“而且我感覺,他好像有點不一樣了,具體說不上來,就是覺得,更危險了!”
幾人麵麵相覷,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他們都是混跡底層的老油條,嗅覺最是靈敏。一個煉氣大圓滿,在築基修士的追殺下安然返回,而築基修士卻神秘失蹤……
這背後意味著什麼,他們不敢細想,卻又忍不住去想。
“難道,顧陽他……”三角眼喉結滾動,後麵的話沒敢說出口。
“閉嘴!”領頭的那個高個子厲聲打斷,但自己額角也滲出了冷汗,“此事誰也不準再提!王執事,王執事或許是臨時有事,被宗門派去彆處了,對,一定是這樣!”
這話連他自己都不信。宗門派遣任務,怎麼可能不通過執事殿?王猛走之前那架勢,分明是去殺人越貨的。
可如今,活著回來的是顧陽。
一種無聲的恐懼在他們幾人之間蔓延。他們再看向任務堂方向時,眼神裡充滿了驚懼和難以置信。
顧陽!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難道他一直在隱藏實力?
還是說,他在黑水沼澤裡遇到了什麼天大的機緣,連築基期的王猛都栽了?
種種猜測如同毒蛇,啃噬著他們的心。他們現在隻慶幸,當初沒有親自對顧陽出手,同時也下定決心,以後見到顧陽,必須繞道走!這家夥,太邪門了!
……
另一邊,顧陽交還了那個清理毒氣的任務,換取了一些微不足道的貢獻點。
執事弟子如平時一般公事公辦,並未多看他一眼。
顧陽樂得如此,他現在需要的就是低調。王猛之死,宗門遲早會察覺,但在沒有任何證據和線索的情況下,一個內門執事的失蹤,最終大概率會不了了之。外門弟子死傷失蹤是常事,內門執事雖然地位高些,但隻要不觸及宗門核心利益,也不會掀起太大風浪。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鞏固築基期的修為,並為自己謀取一個合理的“築基”身份。
直接暴露築基期修為太紮眼,一個廢柴突然築基,引起的關注絕非他所願。他需要一個契機,一個身份,一個能讓他的“突破”顯得相對合理的契機,一個不會引起彆人注意到的身份。
正思忖間,他走到了外門執事殿附近。
好巧不巧,正好撞見了那幾個聚在一起,臉色惶惶的王猛狗腿子。
那幾人一見到他,如同見了鬼,不,比見了鬼還害怕,齊刷刷地後退半步,眼神躲閃,連大氣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