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陽隻覺得呼吸一窒，仿佛有一座無形大山壓在心頭。雲渺仙闕？他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月璿在這壓力下，身形微微晃動，但眼神卻依舊堅定：“我需回去，收回‘玉漱靈泉’。”
玉漱靈泉？顧陽心中一動，那是流雲宗的根基之一，也是他當初在漱玉洞府負責梳理的靈泉。月璿為何要特意回去收回？難道……
淩師兄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了然，隨即又化為一種居高臨下的淡然：“區區一口下界靈泉，丟了便丟了，何須掛心。仙闕之內，勝過此泉的洞天福地不知凡幾。”
“此泉於我，另有意義。”月璿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更改的決絕，“我必須收回。”
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彙，無聲地對峙著。淩師兄臉上的笑容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令人捉摸不透的神色。他並未動怒，但那無形的威壓卻讓整個祭壇廣場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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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陽屏住呼吸，一動不動，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這兩人之間的對話，透露出的信息量太大，關係也似乎極其複雜，絕非他能夠摻和。
良久，淩師兄忽然輕笑一聲，打破了凝滯的氣氛。他不再看月璿，而是將目光轉向了祭壇中央，那顆依舊散發著九彩霞光誘人無比的龍元造化果。
“既然你執意如此，那便隨你。”他的語氣恢複了之前的隨意，仿佛剛才的對峙從未發生。
說罷，他伸出手，隔空對著那龍元造化果輕輕一抓。
那足以讓金丹巔峰修士瘋狂爭奪的絕世神物，便如同被無形絲線牽引般，輕飄飄地飛入了他的掌心。他甚至沒有多看這造化果一眼，仿佛隻是隨手摘取了一枚路邊的野果。
然後，他轉頭，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了顧陽身上。
那目光平淡無奇，沒有審視，沒有探究，更沒有殺意，就像是在看路邊的一粒石子，一株雜草。
但就是這平淡的一瞥，卻讓顧陽渾身的血液幾乎凍結，神魂都在顫栗！他感覺自己所有的秘密，在那雙眼睛麵前都無所遁形！
好在，那目光隻是一掃而過。
淩師兄重新看向月璿，淡淡道：“處理完瑣事，早日歸來。莫要讓師尊久等。”
話音未落，他隨手在身邊一劃。
刺啦——！
一道穩定而幽深的空間裂縫應聲出現，裂縫另一端，隱約可見仙氣繚繞、宮闕隱現的驚人景象。
他一步踏入裂縫之中，身影瞬間消失。那空間裂縫也隨之彌合，仿佛從未出現過。
祭壇廣場上，隻剩下顧陽和月璿兩人，以及那顆被取走造化果後，光芒似乎都黯淡了幾分的祭壇，還有空氣中尚未完全散去的龍魂悲意與那淩師兄留下的令人窒息的威壓餘韻。
月璿尊者望著那空間裂縫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語。麵紗之下，無人能看清她的表情。
顧陽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這才發覺自己後背已被冷汗浸濕。那個淩師兄，太可怕了。而他與月璿的關係，也遠比想象中複雜。
“雲渺仙闕……師尊……”顧陽在心中默念著這兩個詞，隱隱感覺到，月璿尊者的來曆，恐怕遠比流雲宗的長老要複雜。
而月璿要回去收回玉漱靈泉……這又意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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