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璿尊者離去後,玉漱洞府內重歸死寂,唯有那口降格後的靈泉還在發出單調的汩汩聲,靈氣雖依舊濃鬱,卻失了那份撼人心魄的靈性。
顧陽盤膝坐在冰冷的泉邊,吞服下幾顆月璿留下的丹藥,開始全力運轉《幽獄鎮煞經》。丹藥化開的暖流滋養著乾涸的經脈,陰陽噬能核緩緩旋轉,吞噬著洞府內殘餘的靈氣,彌補著之前的巨大消耗。
失去係統和地底靈蘊的空虛感依舊強烈,如同身體被挖走了一塊。但他心誌堅韌,很快便壓下這股不適,將心神沉入調息之中。
金丹緩緩旋轉,汲取著洞府內殘餘的靈氣。幽獄真元流淌在經脈中,依舊磅礴,但顧陽卻能敏銳地察覺到,少了地底靈蘊提供的厚重根基與戊土精氣的滋養,真元的恢複速度和運轉的圓融程度,都似乎慢了一些。
“代價……果然巨大。”顧陽心中暗歎。但他很快壓下這絲頹然,事已至此,後悔無用。
就在他凝神調息,靈識下意識地內視並嘗試溝通外界靈氣時,一種奇異的感應,突兀地浮現在他心頭。
那並非通過眼睛或耳朵,更像是一種……脈動。來自腳下的大地,來自這玉漱峰,甚至隱隱連接著更遠處幾座靈峰的……地脈流動!
他“看”到了一條條或粗或細散發著各色微弱靈光的能量脈絡,在群山之下蜿蜒交錯,構成了流雲宗立派的根基。他能模糊地感知到天樞峰的銳金之氣,天璿峰的星辰之力,天璣峰的幻霧迷障,天權峰的厚重土德,丹堂所在的玉衡峰的勃勃生機與藥香,戰堂煉體一脈開陽峰的熾熱氣血與金鐵交鳴……甚至能隱約察覺到護宗大陣核心處那浩瀚而隱晦的能量源泉。
這種感覺,與他當初憑借係統輔助和自身天賦梳理靈泉脈絡時類似,但範圍更廣,更加宏觀!仿佛他成為了這張巨大地脈網絡的一個微弱節點,或者說……一個隱形的“觀察者”。
“是‘靈脈之種’!”顧陽瞬間明悟。那由係統和地底靈蘊融合而成的替代品,雖然永久留在了此地,但它畢竟曾是他身體的一部分,與他有著斬不斷的微弱聯係。通過這種聯係,他竟然能間接感知到以玉漱峰為核心的這部分流雲宗地脈狀況!
這倒是個意外的收獲。雖然無法直接操控地脈,但這種全局性的感知,在某些時候或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靈識和真元恢複了大半,體內的空虛感也被強行壓下。顧陽站起身,最後看了一眼這處改變了他命運軌跡的洞府,不再留戀。
他並未直接離去。憑借著那奇異的地脈感知,他如同一個無形的幽靈,悄然遁出了玉漱峰,在流雲宗內潛行。
他首先來到了玉衡峰,丹堂所在。憑借著對地脈生機的感應,他輕易找到了白芷日常居住和煉丹的那處僻靜小院。夜色已深,小院內還亮著溫暖的燈火,隱約有藥香傳出,顯然白芷正在為救治其兄長而忙碌。
顧陽隱匿在陰影中,默默感知了片刻,確認她安然無恙,且氣息平穩,似乎已經做好了給兄長煉丹的準備。他取出一個儲物袋,裡麵裝了一些適合煉丹的屬性相對溫和的帶有木、水屬性的龍血砂和一些輔助藥材,用真元包裹,悄無聲息地送到了她窗下的石桌上,未留下任何痕跡。
隨後,他又潛行至開陽峰。雷豹的氣息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爐,熾熱而旺盛,顯然築基大圓滿的境界已然徹底穩固,正在積蓄力量準備衝擊金丹。顧陽能“聽”到他那粗重的呼吸和體內氣血奔騰如江河的聲音,不由得露出一絲笑意。
他同樣留下了一個儲物袋,裡麵是幾塊蘊含精純金土之力的龍血金砂、龍血土砂,以及一些適合煉器的地火炎晶和堅硬無比的稀有礦石。這些東西,對走煉體路線的雷豹而言,正是急需之物。
做完這一切,顧陽心中了無牽掛。他如同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融入了流雲宗的陰影之中,憑借著地脈感知避開所有巡邏和禁製,輕而易舉地穿過了護宗大陣,離開了這個他生活了數年充滿了複雜記憶的宗門。
站在流雲宗外的山巒上,回望那在夜色中如同巨獸般匍匐的群山,顧陽眼神平靜。這裡,已不再是他的歸宿。
他的目光投向了北方。月璿尊者展示的地圖在他腦海中清晰浮現。
東玄神州!
那裡是人族鼎盛之地,傳承悠久,宗門林立,遠比這西北的貧瘠大陸繁華無數倍。隻有到了那裡,他才能接觸到更高深的道法,更廣闊的天地,更快地提升實力,彌補今日的損失。
而想要跨越無儘山河,前往東玄神州,憑借他現在的修為飛遁,不知要耗費多少年月。最快捷的方式,無疑是利用超遠距離傳送陣。
“星樞閣……”顧陽低聲念出這個名字。這個與流雲宗同處西北大陸,卻勢力更為龐大的宗門,與他的恩怨可不小。但正因為其勢力龐大,掌控著更多的資源和渠道,擁有跨大陸傳送陣的可能性也最大。
風險與機遇並存。
“就去星樞閣的地盤看看。”顧陽做出了決定。他需要打探消息,尋找前往東玄神州的方法。星樞閣的核心地域,無疑是最有可能找到線索的地方。
他不再猶豫,身形化作一道若有若無的遁光,融入茫茫夜色,朝著星樞閣勢力範圍的深處,疾馳而去。
新的征程,已然開始。前路未知,但他道心堅定,唯有不斷前行,方能在這浩瀚修仙界,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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