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打在臉上，像細小的石子砸過來。洛璃抬手擋了一下，眯眼往前看，視線被黃蒙蒙的一片擋住。
“這鬼天氣說變就變。”端木雲抹了把臉上的沙，短戟還插在沙地裡，剛才要不是他反應快，差點被風吹走。
公孫宇低頭盯著羅盤，眉頭皺成一團：“信號斷了，乾擾太強。”
“不是壞了吧？”端木雲湊過去看。
“沒壞。”公孫宇搖頭，“是前麵的東西比羅盤還猛，直接壓住了所有波動。”
洛璃蹲下身，指尖劃過沙麵。一道細縫橫在腳下，不長，卻直得不像自然形成。她用刀尖輕輕一挑，沙土翻開，露出半塊黑色石板，上麵刻著蛇纏骨頭的符號。
“幽冥殿的人來過。”她說。
慕容雪站在旁邊，手裡捏著一顆藥丸，指尖微涼：“不止一次。這痕跡至少有三天了。”
“他們早我們一步進去了。”端木雲握緊短戟，語氣有點急，“那咱們還等什麼？追啊！”
“追？”洛璃站起身，拍掉手上的沙，“你確定是他們在前麵，而不是我們在往坑裡跳？”
話音剛落，地麵又是一震。
四人立刻穩住身形。這次震動比剛才更近，也更清晰，像是某種機關在地下轉動。
公孫宇趴在地上聽了會兒，猛地抬頭：“彆動！這片沙地不對勁，下麵是空的！”
可已經晚了。
端木雲腳下一沉，整個人往下陷。他想撐住，但沙子像活了一樣，迅速吞沒了他的腿。洛璃伸手去拉，隻抓到一把沙。
“彆亂動！”她大喊。
可沙流太快。慕容雪剛往後退一步，腳踝就被卷了進去。公孫宇想甩出繩索固定，但身體一歪，也跟著陷了下去。
洛璃最後落下。她在半空中深吸一口氣，神識瞬間沉入桃源空間。
銀光從她掌心溢出，一圈無形的力場在流沙中撐開，短暫凝住了周圍的沙粒流動。三人下墜的速度慢了一瞬。
“穩住呼吸！”她大聲說，“彆慌，我能撐一會兒！”
沙坑極深，四周是傾斜的沙壁，越往下越窄。底部隱約能看到金屬反光，嵌在岩層裡，連著幾根鏽跡斑斑的鐵鏈。
公孫宇一邊穩住身體一邊觀察：“這是古禁製陣眼，靠靈力驅動流沙困人。隻要破壞核心樞紐，就能停。”
“說得輕巧。”端木雲掙紮著把上半身探出沙麵，“我現在連胳膊都抬不起來！”
沙子還在下沉，速度雖慢了些，但壓力越來越大。慕容雪臉色發白，手指掐住手腕經脈，防止靈力逆衝。
“我來。”洛璃閉眼，再次連接桃源空間。
空間內時間流速加快，她隻用了幾分鐘就理清思路。再睜眼時，目光落在沙壁右側那片金屬反光處。
“公孫宇，看到那塊凸起的鐵板沒？是不是有個凹槽？”
他眯眼看去：“有，像個鑰匙孔。”
“那是控製節點。”洛璃說，“你有能導靈的小型裝置嗎？”
“有！”公孫宇從懷裡掏出一個銅環，中間嵌著晶石，“這是我做的導靈雷，可以遠程引爆。”
“好。”洛璃咬破指尖，一滴血落在銅環上，“用我的血引路，讓它飛進去。”
血珠滲入銅環，晶石微微亮起。公孫宇掐訣一推，銅環貼著沙壁滑行，精準卡進凹槽。
“退後！”他大喊。
轟——
一聲悶響從地下傳來，沙壁劇烈晃動，幾塊碎石掉落。流沙下陷的速度明顯減緩，但還沒完全停。
“沒炸徹底。”公孫宇皺眉，“隻是乾擾了運轉。”
“夠了。”洛璃鬆了口氣，“現在至少不會馬上被埋。”
話剛說完，外麵風聲驟停。
沙塵暴散了，天光透下來，昏黃中帶著灰藍。可安靜沒持續幾秒，遠處傳來低吼。
三道黑影從風沙殘影中走出。體型如牛，背生骨刺，四肢粗壯，爪子刨地時濺起火星。最前麵那頭雙眼通紅，死死盯著坑底。
“漠甲獸。”慕容雪低聲說，“群居，嗜血，嗅覺比獵犬還靈。”
“它們怎麼找來的？”端木雲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