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勺在洛璃掌心輕輕一顫,像是被石門上那道古文燙了一下。她沒動,眼神卻像釘在了“門啟三息”四個字上,仿佛它們是三道倒計時的鎖鏈,正一圈圈收緊。
“三息……”她低聲念著,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銀勺柄上那道細如發絲的桃紋——那是空間初啟時,她用第一道靈焰燉蛋羹換來的紀念品,如今卻成了她唯一敢握緊的東西。
“不是三息就能打開,是隻有三息機會。”公孫宇站在她側後方,聲音冷靜得像在拆解一座報廢的機關獸,“你看那裂縫,開合頻率剛好三息一次,像在呼吸。”
慕容雪點頭,指尖輕點腕脈,眉心微蹙:“靈力潮汐也同步了,每次裂縫微張,空間核心就往外湧一波能量——如果我們不在那瞬間完成動作,就會被反衝回來。”
“那還等啥?”端木雲一擼袖子,靈力在拳頭上炸出一串劈啪響,“我一拳轟進去,搶在它閉眼前把門砸開!”
“你進去的不是門。”洛璃終於轉頭,麵無表情,“是棺材。”
端木雲訕訕收回拳頭。
“門要的不是蠻力。”她深吸一口氣,將銀勺緩緩抬至胸前,與神器平行,“是‘持鑰歸位’——鑰匙回來了,但怎麼‘歸位’?”
她話音未落,手腕一抖,銀勺尖端輕點神器表麵。金光如水波蕩開,順著勺身流淌而下,竟在空中凝成一道細若遊絲的光痕,直指石門中央那道淚形符。
“它在響應!”公孫宇眼睛一亮,千機筆已在空中勾勒出光痕軌跡,“銀勺不是工具,是導引器!它把神器的力量轉化成了符文能識彆的‘語言’!”
洛璃沒答,全神貫注控製著那道光痕。她能感覺到,神器在發燙,銀勺在震,仿佛有股力量正從她體內被抽走,灌入那道即將閉合的裂縫。
“就是現在!”她低喝一聲,光痕猛然刺入淚形符中心。
石門轟然一震。
裂縫驟然張開,金光如洪流噴湧而出。符文重組的古文開始逆向流轉,像是時間倒流的沙盤。
“成功了?!”端木雲瞪大眼。
可下一瞬,那股金光猛地調轉方向,如鞭子般抽回!
洛璃悶哼一聲,銀勺脫手飛出,整個人被掀退三步,撞在靈泉邊的石欄上。端木雲一個箭步衝上,將她扶住,卻見她嘴角已沁出一絲血線。
“反噬!”慕容雪閃身而至,指尖靈光微閃,迅速探向洛璃心脈,“還好,隻是靈力逆衝,沒傷到根本。”
“門……沒認。”公孫宇盯著石門,聲音發緊,“它接受了引導,但拒絕‘歸位’。剛才那一下,是把它當成了入侵者。”
石門上的裂縫緩緩閉合,如同從未睜開過。符文重歸混沌,唯有那行古文依舊懸浮,冷冷嘲笑著他們的失敗。
洛璃抹去嘴角血跡,彎腰撿起銀勺。勺麵已出現一道細裂,像是被某種力量硬生生掰開過。
“它要的不是鑰匙。”她忽然笑了,笑得有點倔,“是鑰匙怎麼用。”
“什麼意思?”端木雲撓頭。
“我們以為‘持鑰歸位’是把神器按進去。”她晃了晃銀勺,“可它要的,是‘歸位’的過程——怎麼拿,怎麼引,怎麼觸,怎麼放。差一步,都不算‘回家’。”
公孫宇瞳孔一縮:“你是說……它在考動作的完整性?”
“不止。”慕容雪輕聲道,“它在考‘歸屬感’。就像……你回家開門,不是鑰匙對就行,還得是你自己的手,自己的節奏,自己的溫度。”
洛璃點頭,再次舉起銀勺。這一次,她沒急著連接神器,而是閉上眼,回憶起第一次激活空間時的感覺——那陣暖流從指尖蔓延到心臟,像咬下一口剛出爐的靈焰小籠包,燙得舒服,香得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