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的指尖還殘留著那口“本源之湯”滑入識海時的溫潤，像春日第一縷曬透窗紙的陽光，暖得讓人心頭發顫。她沒時間回味，因為那道由星圖與符文拚成的身影，正緩緩抬起手掌，掌心七彩漩渦翻湧，灰霧繚繞，仿佛剛吞下一鍋亂燉的饕客，正試圖把五味雜陳的胃裡乾坤重新理順。
可就在它抬手的刹那，洛璃掌心那片金色葉子——不，現在該說是神器了——忽然輕輕一跳，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竟順著她手腕的脈絡往上爬了半寸，像隻貪暖的小貓。
“嗯？”她眉毛一挑。
不是錯覺。這玩意兒平時懶洋洋地賴在她靈脈裡打盹，連她拿它煎蛋都懶得抗議，現在居然主動挪窩？
對麵，那身影掌心的七彩漩渦猛地一縮，仿佛察覺到了什麼，隨即，一道漆黑如墨的風刃憑空凝結，撕裂空氣，直劈而來！
洛璃本能後撤，可那風刃快得不像攻擊，倒像空間本身打了個噴嚏。她隻來得及抬手一擋，神器瞬間騰空，懸在她身前，金光一閃——
“叮！”
一聲脆響，像極了炒鍋鏟磕到鐵盤邊。
風刃碎了。不是被震散，而是……被“彈”開的，仿佛撞上了一層看不見的油膜。
“哈？”端木雲瞪大眼，“它還會防反？”
“不是防反。”公孫宇蹲在地上，手指飛快在青金岩上劃拉，“是共振。你們看，那金光裡有紋路，跟剛才那道‘本源之湯’落地時的波紋一模一樣。”
慕容雪眯眼細看，輕聲道：“它在……回應？”
洛璃心頭一震。
回應？回應誰？那道湯是她熬的，是她記憶的沉澱，是她一路走來的煙火氣。可這神器，明明是空間給她的，怎麼反倒對那個由規則凝聚的對手有了反應？
除非——
它們本是一體。
這個念頭像一顆泡騰片，“滋”地在她腦子裡炸開。她忽然想起，這片葉子是從空間最深處取出的，而空間本身，是“廚心即道”的具象。那對手呢？也是空間之力所化，是考驗的化身。
那不就是……自家產的？
“你個吃白飯的！”洛璃脫口而出，指尖一勾，神器“嗖”地飛回她掌心，“還敢掀桌子？”
她不再猶豫，雙手合十，將神器夾在掌心，閉眼凝神。
不是用靈力去催動，而是——喂它。
她把剛才那口“本源之湯”的滋味，連同自己熬湯時的心境，一股腦兒灌進神器。不是命令，是分享，像給老夥計遞上一碗熱麵。
神器猛地一顫，金光暴漲，不再是被動防禦，而是主動出擊！
一道光柱自葉尖射出，不偏不倚，正中那身影胸口。光柱裡，符文流轉，細看竟是一行行菜譜殘章：【靈火煨元】【三味歸真】【心火不滅】……全是她在空間裡翻來覆去練過的基礎功。
那身影被光柱擊中，身體猛地一僵，七彩漩渦驟然紊亂，灰霧翻滾，像是被塞進了一整壇泡菜，酸得五官都要移位。
“有效！”端木雲嗷一嗓子，雷劍一抖，“那我也來添點辣子！”
他雷劍橫掃，三道電弧炸出，這次不走直線，而是繞著光柱螺旋推進，像給主菜撒上一把爆香的花椒。
“彆光辣！”公孫宇冷笑，袖中齒輪“哢”地彈出三枚，嵌入地麵，“我給它加點‘機械胃動力’！”
齒輪飛旋，地麵陣紋亮起，化作一道力場，將那身影死死鎖在原地，動彈不得。
慕容雪也不甘示弱，十指翻飛，銀針如雨，每一根都精準紮在光柱與身影接觸的節點上，像是在給一道複雜的菜“調味”，讓那金光的滋味更濃、更透。
“嗝——”那身影終於又打了個嗝，這次噴出的不是花椒味，而是一縷淡淡的雞湯香。
“哎喲，還品出味兒來了？”端木雲樂了，“那你可得好好享受，這頓可是包售後的！”
洛璃卻沒笑。她盯著那身影，忽然發現，在金光的照耀下，它星圖構成的軀體上，竟浮現出幾道極淡的符文，像是被燙出來的疤痕，一閃即逝。
那是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