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指尖那株金紋草的殘葉剛化成灰，風一吹就散了。她沒看那灰，隻把掌心貼在岩壁上，神識順著地脈往深處探。剛才那滴露水滲下去的地方，現在像被烙鐵燙過似的，靈息焦躁地翻滾著，一圈圈往外推，像是有人在底下打鼓。
“找到了。”她忽然睜眼，聲音壓得低，“不是心臟，是肚臍眼。”
端木雲一愣：“啥？”
“靈心樞紐。”她轉過身，從空間取出一枚玉瓶，瓶裡那縷金絲正微微顫動，“它把地脈當臍帶，吸得可歡了。”
公孫宇立刻湊過來，指尖一點靈核，機關鳶的圖譜在石麵上鋪開。金絲一碰圖譜，瞬間亮起一道波紋，像水滴落進池塘，漣漪直蕩到營地中心偏左的位置。那裡原本是防禦最密的區域，靈紋交錯如網，可偏偏在網眼最細的地方，靈力流動最慢——慢得不正常。
“空轉。”公孫宇眯眼，“就像馬車輪子轉得飛快，軸卻卡住了。”
慕容雪指尖輕點圖譜邊緣：“這裡的靈紋走向不對。不是防禦，是……導流。它在把靈力往一個點堆，堆到炸為止。”
“所以不能硬來。”洛璃一屁股坐下，從空間摸出一把小石子，隨手擺在地上，“咱們得讓它自己鬆手。”
端木雲撓頭：“它又不是小孩搶糖，你哄它？”
“不哄。”她咧嘴一笑，“我騙它。”
她拿起三顆石子，排成一列：“第一顆，東南角炸一下，動靜要大，最好帶點火光；第二顆，放點聲音，最好是它頭兒的聲音，讓它以為內亂了；第三顆——”她頓了頓，把最後一顆石子輕輕推到圖譜上那個“卡軸”的位置，“反著噴它一口噬靈霧，它吸彆人，咱們讓它被吸。”
端木雲眼睛一亮：“它一懵，咱們就衝？”
“你衝個鬼。”洛璃敲他腦門，“你衝的是正門，熱鬨歸你。真正動手的，是地底那個‘臍帶’斷口。”
她指尖一勾，一株嫩芽從岩縫鑽出，葉片泛金，根係如絲，正是剛才那金紋草的幼苗。她輕輕一彈，嫩芽順著地脈延伸的方向，悄無聲息地紮進岩層深處。
“它一亂，這草就往樞紐裡鑽。根一紮進去，我就用空間力把它炸了。”
公孫宇盯著圖譜，忽然抬筆：“等等。巡邏每輪掃完，有七息停頓。正好夠一輪‘偽靈爆’炸完，幻音響起，再噴霧。”
他三筆兩劃，畫出一個三角陣型：“第一階，東南角埋三枚爆靈符；第二階，西北塔樓用幻音陣播‘撤防令’；第三階，地底反向引靈管，接咱們帶的噬靈霧罐。”
“你這陣叫啥？”端木雲湊過去看。
“三階誘敵陣。”公孫宇頭也不抬，“彆問有沒有用，問就是我天才。”
“你這名字起得跟菜市場砍價似的。”洛璃笑出聲，“不過……挺好記。”
慕容雪忽然開口：“我來守後路。萬一他們反應快，咱們得有人斷後。”
“你毒還沒清乾淨。”端木雲皺眉。
“正因如此。”她淡淡一笑，“我比你們更清楚那霧的弱點。真要噴回來，我能攔住三息。”
洛璃看著她，點點頭：“行。丹藥我多備幾份，清心凝露草榨汁加兩滴月華露，你含著，彆咽，關鍵時刻噴出去能迷神。”
“你空間裡還真啥都有。”端木雲嘖嘖稱奇。
“那是。”她得意地揚下巴，“我這叫全能型選手，上能做飯，下能拆陣，中間還能給你燉湯補身子。”
公孫宇筆尖一頓，圖譜上“第三階”位置忽然一滯，靈墨凝成一線，細如發絲的紅痕一閃而過。他眨了眨眼，再看時已消失無蹤。
“怎麼了？”洛璃問。
“沒事。”他搖搖頭，繼續畫，“就是墨有點乾。”
洛璃沒再問，隻把玉瓶裡的金絲重新封好，順手塞進袖口。那絲線貼著皮膚，溫溫的，像條小蛇在爬。她不動聲色，右手卻悄悄摸了摸下巴。
“計劃分三段。”她指著地上的石子，“第一段，端木雲帶人佯攻正門，動靜越大越好，最好把守衛全引過去；第二段，公孫宇啟動誘敵陣，三階連環，逼他們回防中樞；第三段——”她頓了頓，指尖點在圖譜那個“卡軸”處，“我從地底潛入，用空間力炸斷樞紐。”
“你一個人？”慕容雪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