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簪震動的那一瞬,公孫宇正把機關羅盤貼在石門邊緣,指尖還在調整最後一道頻率校準。他沒抬頭,隻嘟囔了一句:“又來了?這玩意兒成精了?”
慕容雪沒回答。她整條右臂突然一麻,像是有根燒紅的針順著經脈往上紮。指尖那點金黃油漬猛地亮了一下,像被誰從內部點著了火。
她一把拽住公孫宇的袖子,聲音壓得極低:“彆動——腳下不是石頭,是皮。”
公孫宇的手僵在半空。他低頭,羅盤上的靈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由藍轉黑,像是被什麼吸走了光。下一秒,地麵抖了。
不是地震那種上下晃,而是像一張巨大的嘴在底下抽動,帶著黏膩的彈性。石門後的通道轟然裂開,三塊磨盤大的青岩從頂部落下,砸在門前碎成齏粉。
“活的?!”公孫宇一個後翻,機關包甩到胸前,三枚震地釘彈入手心,“你說它在呼吸,我信了!但能不能彆在它打嗝的時候進門啊!”
他話沒說完,腳下一沉。整塊地麵突然變軟,像踩進了煮化的瀝青。慕容雪被拖得往前一撲,公孫宇眼疾手快甩出釘子,震地釘紮進牆縫,爆開一圈金絲網,硬是把兩人從塌陷的地麵拉了回來。
“禁製啟動了!”公孫宇趴在地上喘氣,“不是機關,是靈力反噬陣!它認出我們是外人了!”
慕容雪撐著地,指尖油漬還在發燙。她忽然覺得胸口悶,像是有人在她心口外輕輕敲鼓。咚、咚、咚——和木簪震動的節奏,一模一樣。
“它不是要攔我們。”她咬牙站起,聲音發顫,“它在……打招呼。”
“打個錘子!”公孫宇一腳踹開滾來的碎石,“再打下去咱們就得被砌進牆裡當裝飾了!”
他猛地拉開機關臂,哢嚓一聲,腕部彈出一麵弧形力場盾。剛撐起半弧,頭頂石梁轟然斷裂,盾麵瞬間凹下去三寸。他齜牙:“這可不是打招呼,是想把咱們燉了當夜宵!”
慕容雪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她從袖中抽出一根銀針,針尖泛著淡青光暈。這是她家傳的醫靈針,能引氣通脈,也能……探活物。
她一針紮進自己指尖,血珠湧出,懸浮在半空,竟不落地。更詭異的是,血珠開始緩緩旋轉,像被什麼牽引著,朝著通道深處輕輕傾斜。
“靈力潮汐……”她喃喃,“它有心跳。每三下,一個周期。”
公孫宇瞪大眼:“你是說,這地方是個活物?還是個有心律不齊的活物?”
“不止。”慕容雪抬頭,盯著前方幽深的裂口,“它在等什麼。剛才那一震,不是攻擊,是提醒。”
“提醒個鬼!”公孫宇剛想罵,羅盤突然尖叫起來。一圈猩紅符文從地麵浮起,像鎖鏈般纏向他的腳踝。他猛按機關臂,震波炸開,符文碎了一地,可下一秒,碎紋又重組,速度更快。
“它學聰明了!”他咬牙,“剛才的頻率不管用了!這玩意兒會進化!”
慕容雪忽然往前走了一步。
“你乾嘛?!”公孫宇伸手去拉,卻抓了個空。
她站在禁製中央,指尖的油漬金光暴漲,順著血脈一路爬到手腕。她沒反抗,任由那光蔓延。皮膚下像是有金線在遊走,刺得她牙關打顫。
“彆硬撐!”公孫宇急了,甩出一道鎖環套住她雙腕,想切斷靈力流轉。
可慕容雪搖頭:“彆攔……讓它走。”
她抬起手,掌心朝下,金光順著指尖滴落,像融化的金箔滲進石縫。刹那間,四周牆壁的紋路全亮了。那些原本死氣沉沉的刻痕,開始像血管一樣搏動,泛出溫潤的暗紅光。
“它認得這個。”她聲音輕得像夢話,“不是我……是這油。它見過。”
公孫宇盯著她,額角青筋直跳:“你這是認親,不是破陣!再這麼下去你就要被它收編成閨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