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縫裡滲出的藥氣忽然一凝，像是被無形的手攥緊。洛璃鼻尖剛抽動一下，腳下的地麵就沒了。
不是塌陷，是折疊。
整片石磚如布帛般向上卷起，露出下方深不見底的黑淵。端木雲反應極快，劍柄往地上一杵，借力後躍，可半空中一道銀光閃過，他的左肩猛地一沉——一支箭從虛空中鑽出，貫穿護甲，釘進血肉。
“呃！”他悶哼一聲，身形歪斜，眼看就要墜入裂口。
洛璃一把抓住他腰帶，硬生生將人拖回邊緣。可她腳下一滑，整隻右腳已陷進正在閉合的地麵褶皺裡。她低頭看去，那石磚像活物般蠕動，正要把她吞進去。
“彆動靈力！”她吼出這句話時，自己體內靈海也是一震。一股熟悉的波動從腳底竄上來，不是攻擊，是……感應。
像有人拿鑰匙，輕輕敲了敲她的空間門。
她瞳孔一縮。這頻率，和她每天清晨給靈植澆水時，空間邊緣泛起的漣漪一模一樣。隻是現在，這漣漪被人做成了殺陣。
箭又來了。不是一支，是四麵八方。從扭曲的空氣裡鑽出，帶著低頻嗡鳴，像蜂群振翅。端木雲咬牙拔出肩上箭矢，血灑了一地，他想撐起劍，可每催動一分靈力，四周的空間褶皺就擴張得越快。
“停！”洛璃低喝，“再用靈力，咱們全得被揉成紙團！”
她閉眼，不再抵抗那股空間波動，反而將意識沉入“靈幻美食桃源空間”。不是調用力量，是開啟感知——像把耳朵貼在牆壁上，聽隔壁的動靜。
來了。
每七息一次，那股扭曲之力會短暫回彈，像是機器過熱後的冷卻間隙。就在剛才，她捕捉到了那一瞬的“呼吸”。
“等……等它喘氣。”她睜開眼，聲音壓得極低，“下一波攻擊前，有零點三息的空檔，地麵會回平。”
端木雲疼得額頭冒汗，卻咧嘴笑了：“你這腦子，比廚房灶台還靈光。”
話音未落，空間再次折疊。地麵隆起如浪，箭雨傾瀉。洛璃猛地將他往自己這邊一拽，兩人滾向牆角。就在他們離開原地的刹那，方才站立處已被三支利箭釘穿，箭尾還在嗡嗡震顫。
“西北角！”洛璃喘著氣，目光死死盯住房間一角，“那塊黑磚，是眼。”
端木雲順著她視線看去，一塊毫不起眼的石磚嵌在牆根，表麵粗糙，顏色發烏，可每當空間褶皺擴張，它邊緣就會閃過一絲極淡的紋路，像被水泡過的墨跡。
“你咋看出來的？”他咬牙問。
“它餓。”洛璃說，“整個陷阱在吃靈力，但它不吃白的，專挑亂的吸。你們慌，它就越壯。可那塊磚……它不吸，它在等。”
“等啥？”
“等對的信號。”她伸手探入空間，指尖一撚，一株通體泛青、根須如絲的藤蔓出現在掌心。靜脈藤，幼年期，還沒巴掌大。
“你拿這玩意兒……喂機關？”端木雲瞪眼。
“喂它吃頓素齋，看它吐不吐骨頭。”她咬破指尖，一滴血落在藤蔓根部。藤蔓輕輕一顫，表麵浮起一層淡金色光暈。
這是空間裡最不愛長個的懶貨，可一旦被精血喚醒，能瞬間中和方圓三丈內的紊亂靈力。她曾在煉丹炸爐後用它救過場，當時一放下去，滿屋暴走的靈火全蔫了。
她將藤蔓往西北角一擲。
藤蔓落地即活，根須如蛇般鑽入磚縫。刹那間，那黑磚表麵浮現出一道符文——和公孫宇玉佩上剛出現的符號，幾乎一模一樣。
空間褶皺猛地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