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針懸在半空，靈力如露珠將墜未墜，玉佩的銀線纏上針尖，輕輕一繞。慕容雪指尖微熱，像是被誰悄悄握了一下。
公孫宇猛地撲向銅板，手指疾劃，正要記錄這曆史性的一刻，忽地手腕一沉——銅板上的靈力讀數像被誰掐滅的火苗，瞬間歸零。
“啥？”他瞪眼，一巴掌拍在銅板邊緣，“詐屍也不帶這麼玩的！”
慕容雪沒動，銀針緩緩收回，目光卻落在陣心方向。融靈藤連接的記錄玉簡，原本泛著溫潤玉光，此刻竟裂開一道口子，半片玉簡不翼而飛，隻餘參差斷口，像是被硬生生撕走。
“公孫宇。”她聲音不高，卻讓整個靜室驟然安靜。
“嗯？”
“你昨天寫的‘靈力調頻三段論’，在第幾片玉簡上？”
“第三片啊，怎麼了？”他一邊說一邊抬頭，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角落木架上，原本整整齊齊碼放的竹簡，此刻東倒西歪，幾片斷裂，字跡被刮得乾乾淨淨，像是有人拿刀片一點點摳過。
“誰乾的？”他騰地站起，機關腰帶哢哢作響，三枚探測石珠自動飛出，在空中劃出微光軌跡。
“不是外力。”慕容雪走過去，指尖輕撫一片殘簡邊緣，“門沒開，陣沒動，連地上的塵都沒亂。”
“可這字……”公孫宇湊近，“這不是刮，是‘挑’。專挑關鍵數據下手，彆的都不碰。這哪是破壞，這是精準摘菜！”
他猛地轉身，撲向預警係統中樞，手指在石板上快速滑動，調出日誌。靈絲絆網、聲紋辨識石、地脈震感陣——三重防護，全部顯示“無異常”。
“不可能！”他一拳砸在石板上，“我這陣法連隻蚊子飛過都能記下它第幾條腿先邁！”
“但它繞過去了。”慕容雪蹲下身，銀針輕輕點地，一絲木靈探出，如根須般蔓延。片刻後，她眉心微蹙，“這裡有腳印，極淺，落點全在機關間隙。鞋底抹了隱息泥，步距精準得像尺子量過。”
“隱息泥？”公孫宇冷笑，“這玩意兒全大陸就三處有，一處在我家密庫，一處在皇宮丹房，還有一處在——”
他頓住。
“葉家長老院。”慕容雪接上，聲音平靜，“而且，他們用的是‘枯木引氣術’。”
“啥術？”他一愣。
“一種偽裝靈息的秘法。”她從藥囊裡撒出一把淡粉色花粉，輕輕覆在殘簡表麵。花粉遇氣微顫，邊緣漸漸浮現出灰褐色紋路，形如枯枝，蜿蜒如脈絡。
“清絡花粉遇異靈顯形。”她指著那紋路，“這是枯木引氣術的殘留特征。能模擬環境靈流，讓人像影子一樣穿行。但用這術的人，靈息會帶一絲腐木氣，藏不住。”
“葉家……”公孫宇眯眼，“旁支禁術，族長一脈獨授。也就是說，要麼是葉天雄本人，要麼是他親信。”
“而且時間就在一刻鐘內。”慕容雪抬頭，“正好是你發現玉佩回應、我釋放木靈穩它的那會兒。我的靈力波動，掩蓋了入侵痕跡。”
“好家夥。”公孫宇一拍大腿，“趁我們感動得快哭出來，背後來一刀？這心理戰術玩得比我還陰！”
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回記錄台，翻箱倒櫃，臉色越來越黑。“‘靈頻共振公式’沒了！‘雙螺旋導流參數’沒了！連我畫的那張‘空間之力喂飯圖’都給撕了！”
“喂飯圖？”
“就是那個——靈力得像喂小孩吃飯，一口一口，還得吹涼了再給！”他抓狂，“這可是我熬夜畫的！上麵還有批注‘彆硬塞，會噎著’！”
慕容雪沒笑，反而更凝重了。“他們不是要阻止我們，是怕我們走得太遠。”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