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那聲音還在響，不疾不徐，像一根細線，把四個人的神經都纏緊了。
洛璃指尖一動，空間之力如蛛絲般悄然鋪展，貼著岩壁向前探去。她沒再往前走，反而往後退了半步，腳跟輕輕抵住一塊凸起的石棱。這地方，連空氣都像凝固的油，滑得不自然。
“不是水。”公孫宇蹲在地上，耳朵貼著一塊青石板，“是金屬齒輪在轉，慢速咬合，應該是某種計時機關。”
“計時？”端木雲撓了撓頭，“咱們又不是烤靈獸，還帶倒計時的？”
“你烤靈獸從不翻麵，當然不需要。”洛璃瞥他一眼，順手從空間裡摸出一片剛出爐的九心凝魂花脆片，哢嚓咬了一口。酥香在嘴裡炸開，腦子也跟著清明了幾分。
慕容雪盯著前方岩壁，忽然低聲道：“那塊石頭……剛才好像亮了一下。”
眾人屏息。三息之後，岩縫深處，一聲輕“哢”，一道暗格緩緩滑開，露出一塊通體漆黑的石碑，表麵刻滿扭曲符文，像是被火燙過又冷卻的蛇皮，泛著暗紅微光。
“來了。”洛璃眯眼。
端木雲擼起袖子：“要不我敲敲？說不定是‘此路不通’四個字。”
“你敲，它炸，咱們全成炭烤四寶。”公孫宇白他一眼，掏出一支玉筆，在空中虛畫符文軌跡，“這些符文……不對勁。它們在動。”
話音剛落，慕容雪指尖剛觸到一道符線，那紋路竟如活物般扭動，瞬間重組，變成一串誰也看不懂的亂碼。
“反噬！”她悶哼一聲，手腕一麻，像是被靜電刺了一下。
洛璃立刻抬手，一層薄如蟬翼的空間膜罩住石碑，隔絕靈力交互。符文這才安靜下來，可依舊在緩慢脈動，一明一暗，像在呼吸。
“它不認邏輯。”公孫宇皺眉，“我用金屬性靈力探測，符文就變成醫陣圖；端木雲靠近，它又像武技招式圖解。每個人看到的都不一樣。”
“也就是說，它在騙我們。”端木雲撓頭，“它知道我們在看，還專門變戲法？”
“不是騙。”洛璃嚼著脆片，眼睛卻亮了起來，“是篩選。它不要解法，它要……反應。”
她忽然想起美食殿堂裡剛換來的那本《靈心劍訣·上卷》。翻開第一頁，隻有八個字：萬念歸一，以心禦力。
當時她還嘀咕，這不就是冥想打坐嗎？現在想來，或許根本不是練劍的法子——而是某種“對話”的方式。
“彆用靈力探了。”她抬手，“都閉一會兒眼，心靜下來。”
三人一愣，但還是照做。端木雲閉眼前還嘟囔：“我閉眼你彆偷偷拿秘籍跑路啊。”
洛璃沒理他，隻將最後一片脆片遞給慕容雪：“含著，彆咽，讓香氣走神識。”
藥香緩緩彌散，帶著寧神的暖意。幾息之後，公孫宇忽然睜眼：“等等……我看到了。”
他指著石碑中央：“符文在跳，不是亂跳，是有節奏——三短，兩長，再一短，停半息，再重複。”
“像心跳。”慕容雪輕聲道。
“更像某種手勢的起落。”公孫宇迅速掏出玉簡，開始記錄頻率，“如果這是信號，那它要的不是答案，是回應。”
端木雲睜開眼：“所以咱們得跟它‘打招呼’？”
“對。”洛璃點頭，“它不考腦子，考感覺。就像……做菜。”
三人齊刷刷看她。
“你們有沒有試過，炒菜時不用量，不用看，全憑手感？”她比劃著，“油熱了，蔥爆香，肉下鍋的瞬間，火候到了，手就自然知道該不該翻勺。這不是算出來的，是‘應’出來的。”
公孫宇若有所思：“所以解謎不是破陣，是共鳴？”
“沒錯。”洛璃指尖輕點空間，一縷空間之力緩緩滲出，模擬符文的脈動頻率。她沒強攻，也沒探測，隻是讓那股力道輕輕貼著石碑表麵，像在敲門。
嗡——
石碑微震，一道極淡的光紋從中央裂開，如花瓣初綻，旋即又合上。
“有效！”端木雲一拍大腿。
“彆激動。”公孫宇按住他，“這隻是回應，不是通關。”
“但方向對了。”洛璃深吸一口氣，“《靈心劍訣》說‘以心禦力’，不是控製，是‘隨’。就像跳舞，你不能強迫音樂配合你，得跟著節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