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雲的火劍落在地上那聲脆響還沒散儘，洛璃已經單膝跪地，手掌貼住設備殘骸的外殼。她的指尖還在抖，可眼神卻像釘子一樣死死咬住那塊正在緩慢重組的芯片核心。
“彆喘氣。”她聲音壓得極低，“它在聽。”
公孫宇趴在地上，半邊身子被炸裂的機關匣碎片紮得血肉模糊，聽見這話猛地一激靈。他抬眼看向洛璃，發現她掌心滲出的血正順著裂縫往裡鑽，像是在摸一根看不見的線。
“星象儀的靈力波紋……還有殘留。”洛璃忽然眯眼，“三年前那個節點，沒完全斷。”
慕容雪靠在斷柱邊，臉色慘白如紙，聽見這話竟笑了下：“所以它現在是半醒不醒，像你家灶台滅了火還冒煙？”
“差不多。”洛璃抹了把臉上的血，順勢在額角擦出一道紅痕，“它以為自己重啟了，其實程序還卡在‘過去’和‘現在’中間——就像吃飯咬到砂子，吞不下去，吐不出來。”
端木雲撐著地麵坐起來，胸口封印符裂開一道縫，滲出暗紅的血：“那咱們……給它來個硬核催吐？”
“不。”洛璃搖頭，“咱們得讓它自己懷疑人生。”
公孫宇掙紮著爬到機關匣旁，伸手摳出一塊還在發燙的青銅圓盤：“你是說……再打一次星象儀？可靈力不夠，剛才那一波幾乎抽乾了我們所有人。”
“靈力是不夠。”洛璃忽然扯下裙擺一角，用指尖蘸血，在地麵畫了個歪歪扭扭的圈，“但我們有‘錯位’。”
她指著那圈：“設備用的是空間折疊技術，和我的桃源空間同源。但它靠的是死程序，我是活的。它算得準‘因’，可它算不準‘意外’。”
“比如？”端木雲皺眉。
“比如你現在把火靈力凝成一根線，從第七個節點穿進去——不是攻擊，是‘釣魚’。”
“釣魚？”
“對。”她咧嘴一笑，帶點血沫，“就像你當年用魚線穿冰窟，釣那隻會放電的龜。你不動，它就當你也是根浮木。等它一碰——啪！”
端木雲愣了兩秒，突然笑出聲：“你要我當誘餌，還當個安靜的誘餌？”
“聰明。”洛璃點頭，“你送線進去，它不會防。等它開始吸收火靈力，我們就動手——我用空間折疊刺它‘三年前’的節點，你從‘現在’燒穿第七點，公孫宇把死鎖程序塞進時間裂縫，三線齊發，它邏輯崩盤。”
慕容雪喘了口氣：“可它有因果律屏障……能預判攻擊。”
“那就彆讓它‘看到’攻擊。”洛璃雙手結印，空間之力緩緩在身前凝成兩麵交錯的光鏡，“我們不攻擊‘現在’，也不攻擊‘過去’——我們攻擊‘它以為的未來’。”
公孫宇瞳孔一縮：“你是說……用它的預判反過來騙它？”
“對。”洛璃眼神亮得嚇人，“它預測我們會打現在，我們就打過去；它預測我們會打過去，我們就打現在；它預測我們會雙線並進——我們就三線錯開，讓它算到死都算不準。”
端木雲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聽著像賭命。”
“本來就是。”她冷笑，“但它忘了，活人出招，從來不是按套路來的。”
慕容雪突然抬手，指尖一劃，心頭血噴出，在空中凝成七道細如發絲的紅線：“我還能撐三息。醫靈力不治人了，改攪局——讓它的感知亂套。”
“夠了。”洛璃接過血線，纏在星象儀邊緣，“三息，足夠它自己把自己繞死。”
公孫宇咬牙，將機關匣殘片拚回青銅盤上：“死鎖程序已改，隨時可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