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的手指還貼在胸口，那根斷了又沒完全斷的線，正一抽一抽地往裡縮。她沒動，但呼吸穩了。
端木雲把刀從地上拔出來，甩了甩泥，“三日，夠我練出十八種砍法。”
“你上次說練七種，結果砍到自己腳。”公孫宇蹲在地上，拿銅片劃地，畫了個歪歪扭扭的圈。
“那是意外！”
慕容雪靠著石頭坐下，指尖輕輕按了按太陽穴，“我們得先搞明白，那三關到底考啥。是打人，還是打腦子？”
“都不是。”洛璃終於開口，從袖子裡抽出那片乾葉子，舉到月光下。三個小字在光裡泛著暗紋，像是活的。
她用指甲輕輕刮了下“心”字，低聲說：“他不考贏，考配不配。”
空氣靜了一瞬。
端木雲撓頭，“所以……咱得先變好人？”
“你本來就不壞。”慕容雪笑。
“但我貪吃、愛吹牛、打架從不認輸。”
“所以你真實。”洛璃把葉子收好，抬頭看三人，“他怕的不是我們搶圖，是怕沒人能接住它。這三關，不是攔路石，是篩子。”
公孫宇敲了敲地麵，“那咱們得篩得乾淨點。”
洛璃點頭，閉眼，再次嘗試聯係空間。那扇門還在，但像是被什麼東西從外麵鎖死了。她試著往裡送一縷意念——不是“我要變強”，而是“我想守住”。
門震了一下。
溫熱從指尖竄上來，像春天第一股地氣鑽進掌心。靈植寶庫那邊，有株月見靈蘭輕輕晃了晃葉子，灑下一粒露珠。露珠落地，化成一道微光，順著連接線爬回來，落進她眉心。
她睜眼，笑了。
“通了，一縫。”
“能換功法嗎？”公孫宇眼睛亮了。
“隻能換一道食譜。”她頓了頓，“但我剛用那道‘清露凝香糕’，換了半頁《靈脈調息訣》。”
“半頁也行！”端木雲一拍大腿，“我練功時總卡在第七轉，氣走不到腳底，老是跳起來像踩了熱鍋。”
“因為你太急。”慕容雪搖頭，“調息訣正好治你這毛病。”
“我不急！我這是熱情澎湃！”
洛璃沒理他倆鬥嘴，轉頭看向公孫宇，“你那邊有進展嗎？”
公孫宇掏出機關匣，倒出三枚銅釘，“石屋下沉時的地脈頻率我記下了，不是普通陣法，是‘心引陣’——靠情緒波動激活。憤怒、恐懼、貪婪，都會觸發陷阱。但平靜、堅定、無求，反而能通行。”
“所以‘心’是第一關。”洛璃摸著下巴，“不是考你會不會打，是考你心裡裝的是啥。”
“那我第一關就過不去。”端木雲舉手，“我心裡裝的全是晚飯。”
“你要是真這麼想，反而可能過。”洛璃笑，“它不討厭欲望，討厭虛偽。你想要，就大聲說，不偷不搶，不裝聖人。”
慕容雪輕聲說：“‘火’是燃燒的意誌。也許第二關，是要我們在絕境裡不熄滅。”
“‘種’呢？”公孫宇問。
“種下去，就得等。”洛璃看著掌心，“不問結果，也要長。”
三人沉默。
半晌，端木雲站起來，拔刀劃地，“那咱們彆等了。練！”
洛璃抬手，指尖一點岩壁。空間之力滲入石縫，開辟出一方十步見方的平地。地麵浮起淡淡光紋，模擬地脈流動。她又從空間取出幾株低階靈植，種在四角。靈植釋放溫和靈壓，像一層看不見的殼，壓得人呼吸略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