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腳下一滑，膝蓋重重磕在石縫邊緣，她咬牙沒出聲，隻把晶石往懷裡按得更緊了些。
那股陰氣順著左臂往上爬，像有根鐵絲在筋脈裡擰，一寸寸往心口紮。她喘了口氣，抬手抹了把臉，指尖沾了汗，混著血，黏糊糊地甩在裙角。
“你彆硬撐。”慕容雪一把扶住她肩膀，“剛才那一下靈識對接，你差點斷氣，現在還敢往前走？”
“斷氣的是它們，不是我。”洛璃咧嘴，笑得有點歪，“你看那三尊大佬，站得比門神還穩，刀都替我供著，不走白不走。”
端木雲站在她側後，一手按刀柄，眼睛沒離開那三具靈體，“你剛才到底看見啥了？真有出路？”
“鐘門。”她閉眼，腦子裡那幅畫麵還在晃，“像個倒扣的大鐘，門上飄著塊轉圈的星盤，牆上的符文一路通到底。”
公孫宇猛地抬頭：“星紋鐘門？我翻過族裡一本破書，提過這玩意兒——說是‘靈樞遺地’的最終通路，得用星軌共鳴才能開。”
“那你現在有星軌嗎？”端木雲撓頭，“還是說咱得先拜拜天上的月亮？”
“不用。”公孫宇搖頭，“關鍵是星盤的轉動規律。隻要找到對應節點，就能觸發機關。”
“所以咱現在是，找門、對盤、開門三步走？”洛璃睜開眼，聲音穩了些，“挺好，流程清晰。”
“你先彆想流程。”慕容雪皺眉，“你現在靈力亂竄，陰氣入脈，再走兩步就得躺平。我得給你封穴壓氣，至少拖住它三個時辰。”
“三個時辰後呢？”洛璃反問，“它們還在這兒等我們回來？”
她回頭看了眼紅砂中央的三具靈體。它們沒動，也沒出聲，但中間那具的手還指著通道深處，姿勢沒變。
“它們給了線索，不是施舍。”她聲音低了點，“我那刀放這兒，不是求饒，是留個信物。它們信我，我就不能當個縮頭烏龜。”
端木雲嘖了聲：“你這哪是留信物，分明是把命押桌上。”
“命早押了。”她笑了笑，“從我用血喂星砂那一刻就開始了。”
公孫宇蹲下身，指尖劃過地麵符文，眉頭越皺越緊：“問題在這兒。三條路，符文走向幾乎一樣，隻有細微差彆。單看紋路，根本分不出哪條通鐘門。”
“剛才它指那邊。”端木雲伸手指向左側通道，“是不是就走那條？”
“靈體指引是一回事，符文路徑是另一回事。”公孫宇搖頭，“萬一這是陷阱呢？表麵指路，實則引我們進死局？”
“它們要是想害我們，剛才就動手了。”洛璃靠在石壁上，緩緩滑坐下去，“它們身上有鎖鏈，是被鎮壓的守靈。咱們破了陣眼，它們沒逃，反而傳信——說明它們要的不是毀滅，是解脫。”
“所以你是說……它們也在等救？”端木雲愣了。
“差不多。”她閉眼，深吸一口氣，指尖掐了掐掌心，“我現在進空間，再看一遍那畫麵。”
她心神一沉，意識滑入“靈幻美食桃源”。
雲霧繚繞間，青山如黛，中央閣樓靜靜懸浮。她快步走向“美食殿堂”，翻出那本《心膳引靈訣》。書頁翻動，一行小字跳入眼簾：“誠通之跡，留於心眼。所見非目，乃感之溫。”
“溫度？”她心頭一動。
再回溯那靈識畫麵——幽深通道，符文刻壁，儘頭是鐘門與星盤。
她放慢感知，一寸寸掃過那些符文。
忽然，某一截符文在她意識中微微發燙，像被陽光曬過的石板。而另外兩條路的符文，冰冷如霜。
她睜眼，抬手指向左側通道：“走那邊。那條路的符文，在我心裡是熱的。”
“熱的？”端木雲瞪眼，“你燒糊塗了吧？”
“不是物理溫度。”她喘了口氣，“是記憶的溫度。它們傳給我的畫麵裡，隻有那條路的符文在‘呼吸’，彆的都是死的。”
公孫宇沉默片刻，掏出羅盤殘片，輕輕放在三條通道入口。
左側通道的羅盤指針微微顫動，泛起一層淡青光暈。另兩條，紋絲不動。
“靈力波動。”他抬頭，“隻有這條有微弱共鳴，像是……被激活過。”
“那就沒錯了。”洛璃撐著晶石，慢慢站起來，“它們指的不隻是方向，是唯一活路。”
慕容雪咬牙：“那你至少讓我封穴！不然你走不出十步就得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