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焰在洛璃掌心跳了一下，像被風吹動的燭火。她眯眼盯著前方霧中那半片布角，指尖輕輕一勾，一道靈絲掠出，纏住布料邊緣緩緩拉近。
“不是逃得從容。”她低聲說，“是根本沒打算跑。”
端木雲皺眉：“什麼意思？”
“腳印太齊，轉彎太順，連石頭都沒踢歪一塊。”洛璃鬆開靈絲，布角飄落，“活人撤退不會這麼規整，尤其是帶著傷員。這是擺給我們看的戲台子。”
公孫宇立刻抬手，機關囊哢噠輕響，三枚探路甲蟲貼地滑出。剛爬出十步，地麵忽然微微震顫，甲蟲信號戛然而止。
“斷了。”他臉色一沉。
慕容雪後退半步，掌心浮起一層薄霧：“空氣裡的靈流在打旋，像是被人刻意攪亂過。”
話音未落，洛璃猛地抬手：“蹲下！”
四人幾乎同時伏低，頭頂上方濃霧驟然翻湧，幾道黑影從霧裡掠過，快得隻留下殘影。下一瞬，腳下大地轟然裂開，數十個漆黑洞口如蛛網般蔓延開來。
“踩雷了。”端木雲咧嘴一笑，卻把刀橫在胸前，“不過老子就愛這種熱鬨。”
第一波攻擊來得又狠又準。黑影自地底竄出，身披暗紋戰甲，動作整齊劃一，三人一組呈三角陣型撲來。他們手中的無鋒短刃劃過空氣時，竟吸走了周圍的靈力，形成一片片真空裂隙。
端木雲揮刀迎上，刀鋒與短刃相撞，卻沒有發出任何金屬交擊聲，反而像是砍進了泥沼，力量瞬間被吞沒。他左臂一麻，整個人踉蹌後退，整條手臂泛起青灰色。
“經脈被鎖了！”他咬牙甩手，卻發覺手指都難以彎曲。
公孫宇迅速拋出機關釘，釘尖嵌入地麵裂縫，觸發連鎖封印陣。可那些釘子剛亮起微光，就被一股陰冷氣息腐蝕成灰。
“他們的武器帶蝕靈屬性！”他急退兩步，袖中又滑出一枚雙頭銅梭，“再來硬的不行。”
慕容雪正要結印施術，一道黑影突兀出現在她側後方，短刃斜撩。她反應極快，掌心霧氣暴漲，化作一麵柔韌屏障擋下攻擊。可那股陰寒之氣順著霧氣回衝，直逼識海，她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血跡。
“彆硬接！”洛璃大喝，手中金焰猛然炸開，化作一道弧形光幕將四人罩住。空間屏障應聲展開，透明光膜籠罩眾人，勉強擋住第二輪合擊。
敵特攻勢不停，七人一組輪番衝擊，每一次出手都精準卡在屏障最薄弱的節點上。光膜劇烈震蕩，裂紋悄然浮現。
“他們在試探節奏！”洛璃瞳孔微縮，“每七息一次強攻，第七個人出手後，所有人會停頓半息——那是換氣點！”
她剛想傳音提醒隊友，腦中忽然一陣刺痛，仿佛有根針紮進太陽穴。一道無形的精神波動掃過戰場，正是剛才那股乾擾源。
“不好，他們能讀心！”她立刻切斷靈識外放，反身一把將慕容雪拉到身後，“閉上眼睛，彆用神識掃描！”
慕容雪點頭，雙手合十，指尖輕觸眉心，轉為內觀調息。端木雲靠著一根斷裂石柱，用刀尖撐地站穩，雖然左臂仍麻，但右手還能發力。
公孫宇喘著氣打開機關囊，裡麵隻剩最後六枚探測釘和一個殘破羅盤。他快速拆解重組，將釘子綁在梭子上，做成可遠程操控的飛襲裝置。
“還能拚兩輪。”他抬頭看向洛璃，“你說怎麼打？”
洛璃沒有立刻回答。她閉了閉眼，一步踏入桃源空間。
眼前青山綠水，閣樓靜立，時間仿佛凝滯。她伸手從美食殿堂取出一塊晶瑩糕點，上麵浮著淡淡光紋——《清心凝神糕》，用三百年份的月華蓮子和晨露蜂蜜製成，專治神識紊亂。
一口咽下，清涼感順喉而下，直抵識海。頭痛如潮水般退去。
再睜眼時，她已回到戰場，金焰在掌心跳動如初。
“聽好。”她壓低聲音，“端木雲，你負責佯攻，每次他們集結前，先吼一嗓子再衝上去，讓他們習慣你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