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傀的斧刃懸在半空，紫光在符文間瘋狂跳動。洛璃盯著那團不斷扭曲的能量核心，手指微微一顫，掌心的暖流尚未散去。
她沒動，隻是輕輕吸了口氣。
端木雲咬著牙從地上拔出刀，肩膀上的血順著臂彎往下淌，在地上砸出一個個小紅點。他喘得像跑了十裡山路，可還是把刀橫到了身前：“再來？我陪你。”
公孫宇靠牆坐著，左手還在發抖，右手卻已經摸出一塊刻滿紋路的銅片，指尖一抹，銅片邊緣泛起微弱的青光。“最後一塊導靈板了。”他說，“再壞，我就隻能拿骨頭當陣基了。”
慕容雪靠著石壁，慢慢把最後一根銀針收回袖中。她的臉色白得像紙，聲音卻穩：“我還站得起來，經脈也沒斷。能走。”
洛璃轉頭看了他們一眼，嘴角抽了下：“你們這幾個，真是比我家灶台上的鐵鍋還硬。”
話音剛落，她猛地抬手，一道清透明亮的氣息從桃源空間湧出，如薄霧般籠罩四人。空氣裡頓時多了股淡淡的果香，像是熟透的靈桃剛被剝開。
幾人呼吸一沉，體內的滯澀感開始鬆動。端木雲活動了下手腕，咧嘴：“這味兒……跟上次你做的‘醒神燉梨’一個調調。”
“加量不加價。”洛璃閉上眼，意識沉入桃源空間。青山綠水依舊，閣樓門前那道縫隙似乎又寬了些，光更亮了。她沒多看，徑直走向美食殿堂的方向。
《九轉凝神訣》殘頁靜靜浮在空中，微微顫動。她伸手觸碰，一股細微的波動順指而上，直通識海。
刹那間，整個敵巢的靈力流向在她腦中鋪開——像一張錯綜複雜的蛛網，而最深處，有一處節點穩得不像話。彆的地方都在波動、震蕩、重組，唯獨那裡，安靜得詭異。
“找到了。”她睜開眼，“不是戰傀，也不是那些眼睛。真正的‘核’，在下麵。”
“下麵？”公孫宇皺眉，“這地底下還有層？”
“不止一層。”洛璃指向通道儘頭，“那扇門後，有三重折疊空間。敵人用靈力場做了遮掩，一般人探不到。但我剛才用廚心之焰掃了一圈，漏了個角。”
端木雲抹了把臉：“所以咱們現在是要往賊窩裡鑽？”
“不是鑽。”洛璃笑了笑，“是掀鍋蓋。”
四人起身，腳步輕緩地朝通道深處走去。肉膜地麵還在微微起伏，但比起之前那種吸附靈力的感覺，已經弱了許多。洛璃走在最前，手中始終維持著一層幾乎看不見的光膜，像一層極薄的糖衣，貼在他們周圍。
“彆說話，也彆放靈力。”她低聲提醒，“這地方現在像個大蒸籠，一點動靜都會傳老遠。”
走廊越走越窄，牆壁上的符文也開始變化，不再是單純的紫黑色，而是摻雜了一絲暗金，排列方式也變得規律得過分，像是某種計數標記。
公孫宇忽然停下，蹲下身摸了摸地麵的一道裂痕：“這是‘虛實疊陣’，我師父提過。走錯了，整條路會塌進異空間，連骨頭都撈不回來。”
“那怎麼走？”慕容雪問。
“靠‘活物感應’。”公孫宇抬頭，“必須有個帶著生機的東西先試路，死物和純靈力都會觸發陷阱。”
洛璃二話不說，從空間裡取出一株通體碧綠的小草，葉片細長，頂端開著一朵米粒大的白花。
“明心草？”慕容雪認了出來，“這玩意兒不是隻能活半盞茶時間？”
“所以我沒早拿出來。”洛璃把草輕輕放在陣眼位置。
草葉輕輕晃了晃，隨即開始枯黃，唯有一縷極細的青煙從根部升起，筆直地指向左側通道。
“左邊。”她說。
三人跟著她踏入左道。剛邁進一步，身後那條走廊瞬間扭曲，像被無形的手揉成一團，接著轟然塌陷，露出下方黑漆漆的空洞。
“好險。”端木雲咽了口唾沫，“差點就成了夾心餅。”
“彆慶幸太早。”公孫宇盯著前方，“門還沒開呢。”
又走了約莫百步，前方出現一道厚重的石門，表麵布滿交錯的紋路，中央有一個手掌大小的凹槽，形狀古怪，像是某種生物的爪印。
洛璃伸手想碰，被公孫宇一把攔住：“彆！這是‘血引鎖’，得用特定血脈才能開。亂來會激活反噬機關。”
“特定血脈？”端木雲撓頭，“咱誰都不是妖怪啊。”
“不一定非得是敵人的血。”洛璃眯眼，“我記得空間裡有種‘替命藤’，能模擬任何生命氣息。試試看。”
她閉眼溝通空間，片刻後取出一段泛著微光的藤蔓，小心翼翼按進凹槽。
藤蔓一接觸凹槽，立刻開始變色，從翠綠轉為深灰，接著竟緩緩蠕動起來，像活了一樣貼合著紋路蔓延。
石門發出低沉的嗡鳴，裂縫中透出一絲暗紅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