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的指尖還搭在麻繩上，油光從布條縫隙裡滲出來，黏在皮膚上有點發癢。她沒動，連睫毛都沒顫一下，但心裡已經翻了三遍賬——那根黑羽轉得不對勁，像是被人調了快檔的鐘表，一圈比一圈急。
她輕輕吸了口氣，把靈力往小腹處送。空間入口像被凍住的湖麵，裂著細紋，通是通的，可每推進一寸都費勁。就在她幾乎要放棄的時候，底下傳來一點震，輕得像螞蟻打了個噴嚏。
但她知道，不是錯覺。
那粒沉睡的遠古靈種動了。它不在生長，而在共振，像是被人從外麵敲了一下。
“來了。”她在心裡說。
幾乎同時，空氣變了。不是風，也不是溫度，而是那種壓在耳膜上的悶感突然加重，仿佛四周立起了看不見的牆，把她和同伴圍在中間。地麵的紅光重新亮起，這次不是零星閃爍，而是一道道連成網，像蛛絲般朝他們腳下蔓延。
端木雲的手指抽了抽，刀柄被他攥出一道淺痕。公孫宇的玉簡邊緣開始冒煙，數據流斷斷續續蹦出幾個亂碼。慕容雪嘴唇微白，含著的藥丸悄悄滑到舌根，隨時準備咽下去。
洛璃睜眼，目光掃過三人，極快地搖頭。
彆動。
她沒說話，但眼神已經傳了令。他們立刻收斂氣息，裝作還在假寐，連呼吸節奏都沒變。
可敵人的動作沒停。
空中浮現出幾道輪廓，不高大，也不清晰，像是用灰霧拚出來的影子。它們不靠近，也不攻擊，隻是緩緩移動，圍著通道出口畫了一個圈。每走一步，地上的紅光就亮一分，空氣中那股壓迫感也跟著漲一截。
洛璃低頭，盯著那根黑羽。它現在完全豎了起來，像根天線，頂端微微發紫。
“不是衝我們來的。”她終於開口，聲音壓得極低，幾乎貼著地麵走，“是衝東西來的。”
端木雲眼皮跳了跳，沒抬頭，隻用鼻音“嗯”了一聲。
“剛才那陣共振……”洛璃繼續道，“我的空間裡有樣東西，被它勾著響了。不是靈植，不是功法，是之前打碎水晶球時，飄進去的一縷殘核。”
公孫宇手指微動，在地上劃了個圈，又點了三點，意思是：他們鎖定了位置？
洛璃點頭：“羽毛是探針，現在確認了值不值得搶。接下來，要麼收網，要麼強挖。”
慕容雪終於睜眼，眼神清亮：“他們會動手嗎？”
“會。”洛璃冷笑，“但他們不想硬碰。這幫人講究得很，先測反應，再調頻率，最後才下手——跟做菜似的，火候差一點都不行。”
端木雲差點笑出聲，又硬憋回去，肩膀抖了抖。
“所以咱們現在不能慌。”洛璃說著，悄悄把麻繩從袖中抽出半截，“反而得讓他們覺得，咱們還不知道他們在乾嘛。”
公孫宇眨了眨眼：“演？”
“不光演。”她指尖一挑，沾了點辣椒油，“還得加點料。”
她閉上眼，心神沉入空間。雖然大部分功能被壓製，但最底層那一滴“火靈蜜”還能動。那是她用赤焰椒釀了七天七夜才凝出的一點精華，平時舍不得用，現在卻得拿它當攪局的棋子。
她試著引出一絲，順著麻繩往下滲。
剛觸到地麵，紅光猛地一顫，像是被燙到了。
空中那幾道影子齊齊頓住。
洛璃立刻收手，火靈蜜縮回空間，麻繩恢複原狀。
“有效。”她睜開眼，嘴角微揚，“他們怕這個。”
端木雲眼睛亮了：“那咱乾脆潑它一臉？”
“不行。”公孫宇搖頭，“剛才那一下，他們警覺了。再試，就得換頻率。”
洛璃點頭：“而且火靈蜜就那麼一滴，用完沒了。得留到最關鍵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