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手腕一震，那股陰寒剛散，她便反手將青藤收回空間。指尖還殘留著被黑氣纏繞的麻意，但她沒皺一下眉，反而抬眼盯著門縫裡流淌出的金光，像是在看一道謎題的答案。
“不是衝著殺人來的。”她轉身對三人說，“是考。”
端木雲正揉著剛才被毒針擦過的手臂，聞言一愣：“考試？我還以為這是盜墓現場。”
“差不多。”洛璃輕笑，“它要的是能進門的人，不是硬闖的莽夫。”
公孫宇已經蹲在地上，用靈筆描摹門檻處新浮現的符文。他眉頭緊鎖：“這層光膜……有意識，像活的一樣。”
話音未落，他筆尖一滑，符文突然泛起微光。一股無形力道撞在他胸口，他悶哼一聲，連退三步，唇角滲出血絲。
慕容雪立刻上前扶住他，掌心貼上背心，溫和靈力緩緩注入。
“彆亂碰。”洛璃走過去，抬手在空氣中劃了一圈，桃源空間悄然展開，一層淡青色護罩重新落下，將四人圍在其中。“這地方會讀心，你越想探它，它就越防你。”
她閉眼，神識沉入空間，諦聽蘭葉片輕顫，傳回一段斷續的波動——不是殺意，也不是警告，而是一種近乎審視的情緒。
“它在試我們。”她睜眼，“剛才那黑氣隻碰了我，因為我是開門的人。它想知道，我為什麼進來。”
“當然是為了寶貝！”端木雲脫口而出，腳下一動就要往前邁。
“站住！”洛璃喝住他，同時抬手一拽，空間藤蔓瞬間纏上他腰，硬生生把他扯回來。
幾乎就在同一刻，地麵陣圖亮起一道紅紋，牆角一根石柱轟然砸下，在他們麵前碎成齏粉。
塵煙揚起，端木雲瞪大眼：“我就是嘴快了點，至於嗎！”
“至於。”公孫宇抹了把嘴角血，“這裡不聽你說什麼，它看你想什麼。你心裡想著‘寶貝’，它就當你是賊。”
“那咱們怎麼辦？”慕容雪低聲問，“總不能空手回去吧？”
“當然不。”洛璃目光掃過門縫，“但它得信我們不是來搶的。”
她想了想，從空間取出一枚青皮果，輕輕放在門檻前。果子落地，金光微微一顫，竟沒有觸發任何反應。
“你看，”她笑了笑，“我不伸手拿，先給點見麵禮，它就不急著打人了。”
端木雲嘖了一聲：“合著還得講禮數？這年頭當個尋寶人都得懂規矩。”
“不然呢？”洛璃挑眉，“你以為天上掉餡餅，還能砸中懶漢？”
公孫宇忽然抬頭：“等等，我明白了。五行閉環隻是鑰匙，真正的門鎖，是‘心’。”
“沒錯。”洛璃點頭，“它要的不是順序對，而是動機清。貪則死，誠則進。”
她深吸一口氣，緩步向前，腳步落在門檻邊緣，腳下浮現一圈半透明符文。緊接著，她額前浮現出一個虛影字——“欲”。
那字通體發亮，像是燒紅的烙鐵。
她沒躲，也沒壓，隻是靜靜看著。
“我想變強。”她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我想活下去，想幫該幫的人，想讓那些欺負我的人，再也踩不著我。這算貪嗎？”
字光微微一顫，亮度稍減。
“但我不想占有一切。”她繼續說，“這些靈藥、古籍、鼎器，我不為私藏，隻為用。若它們能救人，我就拿來救；能助人，我就送去助。我求的是路，不是財。”
“欲”字又暗了幾分。
其餘三人見狀，也紛紛調整心境。
端木雲撓了撓頭：“我……就想證明自己不是廢物行不行？從小到大，彆人說我靠家族，其實我拚命練功，就怕拖後腿。我想要認可，不算過分吧？”
他額前“勇”字一閃，隨即歸於平靜。
慕容雪輕聲道：“我隻是不想再看著朋友受傷卻救不了。每次看到傷者痛哭，我都恨自己學得不夠。我想醫好更多人，哪怕累倒在路上。”
“仁”字浮現，微光一閃，消散。
公孫宇盯著地上的符文，低語：“我一直覺得機關術是死物，可現在才懂，它也在等懂它的人。我不想征服它，隻想聽懂它說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