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泉還在轉，像一口不會倦怠的老井。洛璃指尖的火線收了回去，鍋裡那團半透明的膠質緩緩停住旋轉，香氣也沉了下來，仿佛剛剛那一縷與靈泉的呼應隻是錯覺。
她沒急著掀蓋，反而把玉鍋輕輕推到一旁，拍了拍手站起身。
“剛才那一出，算是給我們提了個醒。”她開口，聲音不高，卻讓剛鬆口氣的三人立刻回神，“這地方不是誰來都能拿走好處的，它在挑人。”
端木雲靠著岩壁，正用袖子擦刀，聞言抬頭：“你是說……咱們能留多久，得看表現？”
“差不多。”洛璃笑了笑，“它不趕我們走，也不主動給，那就說明——規矩得咱們自己立。”
公孫宇蹲在地上，手裡羅盤指針已經穩定，但眉頭仍沒鬆開：“可這靈泉底下有結構變動，像是某種陣法核心被喚醒了。萬一咱們一通忙活，結果觸發什麼禁製，反倒把自己關在這兒？”
慕容雪合上藥囊，輕聲道：“我更擔心的是身體。剛才那股靈力入體太順，順得不像自然流動。長期吸收，會不會留下隱患？”
洛璃點點頭，忽然彎腰，指尖在石台上劃了一道。
靈力隨行，一道淡青色的痕跡浮現，接著又是一橫一豎，幾筆勾出個簡易圖樣。
“那就彆貪快。”她說，“咱們不衝境界，不拚效率，先搭個‘安全食堂’。”
“食堂？”端木雲一愣。
“對啊。”洛璃眨眨眼，“吃飯要講火候，修煉也得講流程。既然這兒是‘灶台’，那咱們就建個廚房——修煉區、煉丹台、控陣眼，三塊分開，互不乾擾。”
她指著圖上三角布局：“這邊引靈入體，隻許低強度吸收，每天限時；那邊架爐子，用空間裡的靈草試煉輔藥；中間這塊，交給公孫大師布導流陣，把多餘的靈力導出去，免得堆著炸鍋。”
公孫宇盯著那圖看了兩息，忽然笑了：“你還真當這是後廚排班？”
“本來就是。”洛璃聳肩，“我一個頂級廚師穿越過來，難道是為了跟人拚刀法的？靈力再猛，不懂調配，也是白燒柴火。”
端木雲咧嘴：“那你這頓飯，打算做幾道菜？”
“先一道。”她轉身取回玉鍋，掀開蓋子，鍋中膠質已凝成水光瀲灩的一層，像晨露壓在花瓣上，“這口靈泉的脾氣，我算摸到一點門道了——它喜歡乾淨、純粹、帶點生機的東西。”
慕容雪湊近看了一眼：“你加了靈泉的液？”
“一滴。”洛璃點頭，“配上桃源裡新長的月芽草、清心藤，再用金焰文火煨足三刻，不能焦，也不能生。這道‘清露凝霞羹’，不是給人吃的。”
“是給空間的？”公孫宇明白了。
“聰明。”她嘴角微揚，“美食殿堂最喜歡這種‘因地製宜’的創新菜。越是結合環境特性的，獎勵越實在。”
說著，她掌心金焰再起，這次沒外放，而是順著鍋底緩緩遊走，像在給鍋底按摩。火勢忽大忽小，節奏分明，鍋中食材隨之微微震顫，顏色由乳白漸轉淡金。
三人安靜下來，看著她專注的樣子。
火候到了第七十二息，洛璃忽然閉眼，手腕一抖。
“成了。”
鍋蓋合上，她雙手結印，將整鍋氣息封住，隨即抬手一召。
玉鍋消失，下一瞬，已在桃源空間的美食殿堂中央靜靜懸浮。
殿堂內無聲無息，片刻後，一道光柱從穹頂落下，照在鍋上。
鍋蓋自動掀開，香氣逸出，卻不散，反而在空中凝成一道細小的旋風，卷著光點盤旋上升。
緊接著，一本泛著柔光的卷軸緩緩降下，落入洛璃手中。
她展開一看，唇角揚起。
《九轉歸元訣·築基篇》。
“果然。”她輕聲說，“專治靈力駁雜、調和經脈、穩紮根基。咱們四個人，一人一份，夠用了。”
端木雲湊過來：“這功法……靠譜嗎？”
“你看哪次我用美食換來的功法坑過人？”洛璃斜他一眼，“上次換的《淨焰心訣》，你現在用著不挺順手？連我家灶台火都比以前聽話。”
“那倒是。”他撓頭，“不過你說這叫‘築基篇’，是不是意味著後麵還有‘進階篇’‘圓滿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