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焰在玉鍋底輕輕跳動，那道由記憶凝成的奇物殘影微微震顫，與禁製深處傳來的波動應和著，像是老友重逢時無聲的頷首。
洛璃指尖微動，沒有收回靈力，反而將一縷更細的金流緩緩推進。她不是在試探，而是在聽——聽那紫光符文背後藏匿的節奏。
“它認得這味道。”她低聲說，“但隻聞一口不夠，得讓它想起整頓飯是怎麼做的。”
公孫宇蹲在地上，羅盤殘片還冒著輕煙，他顧不上心疼，急忙調出剛才記錄的波紋圖。“火晶、冰魄、雷髓……三股能量同時注入時，禁製反應最穩的是在第七節點偏左三寸的位置，而且——”他頓了頓，眼睛亮起來，“每次咱們調整輸出頻率，它的符文流轉都會慢半拍，像在回憶什麼。”
“不是慢，是跟。”洛璃忽然笑了，“它在跟著我們的節拍走。就像燉湯收汁，火一大就糊，火一停就涼，得勻著來。”
端木雲撓了撓頭：“所以咱現在不是破門賊，是掌勺師傅？”
“你總算說對一句。”洛璃瞥他一眼，“今晚加練刀法之前，先去廚房切一百片蘿卜，練手感。”
“哎？我又沒說錯——”
“閉嘴。”慕容雪輕輕按住他肩膀，“她在想事。”
洛璃確實沒聽他們鬥嘴。她閉上眼，意識沉入桃源空間，眼前浮現出當初烹飪“雷霆養神羹”的全過程：火晶溫而不燥，冰魄鎖住鮮氣不散，雷髓最後提味點睛，三者交替有序，層層遞進。
“不是同時，是順序！”她猛然睜眼，“火為引，冰為承，雷為點——三息一輪，九轉歸心！這才是開啟它的鑰匙！”
公孫宇愣了一瞬，猛地拍腿：“難怪之前能量一亂就炸！我們當成陣法破，其實它是道菜譜啊！”
“那你現在就是主廚。”端木雲咧嘴，“我負責打下手，切蔥都行。”
“你負責彆把鍋砸了。”洛璃翻了個白眼，隨即正色，“重新布陣，這次不是螺旋推進，而是分段輸送。火晶先行三息，冰魄接續，雷髓壓尾，每九輪後停頓半息，模擬當年烹飪的呼吸感。”
“我能加個鈴？”公孫宇已經掏出一塊青銅小片，“每三息敲一下，當節拍器。”
“敲輕點，”洛璃提醒，“這門可不耐吵。”
青銅鈴掛上陣心，微風一吹，叮的一聲脆響。
第一輪開始。
洛璃手心托著火晶，靈力輕吐。赤紅光芒順著新刻的紋路滑出，如晨曦初照。三息後，鈴聲再起，她收力換勢，冰魄湛藍之光悄然接上，寒氣彌漫卻不刺骨。緊接著雷髓銀芒一閃，如驚雷掠空，卻又收得乾淨利落。
一圈完成，眾人屏息。
禁製紫光微微晃動，第七節點的裂縫又張開些許，像是深吸了一口氣。
“成了！”慕容雪低呼。
第二輪，第三輪……一直到第六輪，一切順利。可到了第七輪，端木雲呼吸略重，腳下無意識挪了半步，震動傳到陣紋上，靈流瞬間偏移一線。
紫光驟然收緊！
“穩住！”洛璃一聲喝，立刻掐斷輸出。裂縫迅速合攏，符文重新加速流轉，仿佛被驚醒的猛獸。
“對不起，我——”端木雲臉色發白。
“不是你問題。”洛璃搖頭，“是我們太急。它還記得那頓飯，但也怕假貨。一點點差池，它就不認。”
“那怎麼辦？總不能讓雲哥憋著氣過九輪吧？”公孫宇苦笑。
“不用他憋。”洛璃從空間取出一枚青蓮子，通體碧綠，散發著淡淡清香，“這是‘定心蓮’，含在舌下能穩靈脈、平氣息。雪兒，你來幫他。”
慕容雪接過，指尖微光一閃，蓮子化作薄霧滲入端木雲口中。他頓時覺得胸口一鬆，連心跳都慢了下來。